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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桥一下子跌坐在床上,他把脸埋在掌心里,整个人发抖地厉害。
顾赟风今天开一辆黑色的奔驰G500。顾赟风穿一件黑皮衣依在越野车的车门旁,他远远看到苏杭,然后绕到副驾驶座为他打开门。
苏杭瞧见顾赟风已经在等,就小跑了几步过去。顾赟风对他温柔一笑,苏杭眼里有光,他仰头喊了声:“哥。”
顾赟风揉一把他的头发催促他上车。苏杭踩着脚踏板上了车,顾赟风关上车门,又绕回驾驶座。没一会,车子就调了个头开了出去。
苏桥站在窗前,他撩起窗帘,这一幕幕全叫他看进了眼里。只听“嘶”地一声响,窗帘都被他硬生生地扯了下来。扬起一些灰,衬地他的脸色更加灰败。
“等会进去之后,整个房间就你一个人。导演和副导演会坐在另外一个房间看你的表演。你的面前只有一台摄影机,所以放轻松,不要太紧张。”顾赟风趁着红灯的当口和苏杭交待着。苏杭止不住地点头,手机被他攥在手里,他赶紧趁机再顺顺剧本,嘴里轻声地呢喃着。
“你脸色有点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顾赟风边盯着路况边用余光打量着苏杭。苏杭顿了下说:“昨天有些发烧,现在没事了。”
顾赟风根本就是下意思地伸出了手去探了探苏杭的额头。苏杭一僵,身体先作出反应,他避开了。
顾赟风的手落了空,气氛一下子有些微妙。苏杭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嘴笨得要死,脑子都一片空白。
顾赟风倒没他想得那么多,他把手自然地重新搭到方向盘上。他打了转向灯,车子边转弯他边说:“你就这儿下吧,前面修路过不去了。”
苏杭急忙解开安全带,他打开车门下了车,转头又弯下身又隔着车窗对顾赟风讲:“谢谢顾哥,今天麻烦您了。”
顾赟风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放在心上,就把车窗摇了上去。苏杭盯着渐渐远去的车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了,他才转头往前走。
试镜约在一幢高级的写字楼里。苏杭按照顾赟风的吩咐径直上了十楼。出了电梯,他在右手边找到了试镜间。他在外面叩了叩门,得到允许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有两个男人分别坐在两张单人椅上,他们闻声都抬起了头。见到苏杭,都愣了楞。其中一个先反应过来,对他客气地说:“是赟风介绍来得吧?你叫……”
苏杭点头,他有些拘谨地站在那儿,他微微抬起下颚看向那两个导演。声音清清冷冷地。
“导演好,我叫苏杭。”他说话的语调没有起伏,他眼眸撩转,其中流光凉薄,叫其中一个导演的心头一跳。
他挑了挑眉对苏杭说:“我是这部电影的总导演,我姓郑。剧本赟风都给你了吧?没问题的话,给你五分钟的准备时间,然后我们就开始吧。”
苏杭点点头,然后在导演的示意下去了隔壁房间。他刚一出门,郑导就和副导交头接耳道:“哇靠……这气质绝了。年纪不大,眼神倒是很有故事。”
副导演也点头赞同,他双手交叉环胸附和道:“气场挺冷淡的,但不像是装得;眼神没有攻击性,但是很有距离感。”
俩人交谈当中,苏杭已经放下了手机。这场戏,他要演得是一位盲人,因为丢失了导盲犬,感到很无助很害怕,而外面漂泊大雨,他步履艰难,还必须要想办法走到车站。试镜台词就只有一句话—“等等我,等等我。”
苏杭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正对面有一台正亮着红灯的摄影机。镜头就对着他的脸,苏杭定定地看了它一眼,接着转身走到角落里,他朝镜头做了个手势示意开始。
俩导演调亮了画面的清晰度,屏息凝视。苏杭脱去外套,只穿了一见白衬衫。而这间房间没有开空调,单薄的衣料叫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更让郑导惊讶地是——苏杭的衬衣从肩膀到前胸都是shi的!他的准备工作就是把衬衣打shi再穿上!
苏杭没有学过表演,对表演根本没有经验可谈。所以他只能试着做一个体验式的演员。没有倾盆大雨,他就打shi自己的衣服,叫真实的冰凉感帮助自己入戏。
而他发完烧,这冰凉的水顺着衬衣的线条滴了下来,苏杭本能地发抖。他慢慢地挪着步子,鞋底在地上摩擦。他的步子跌冲凌乱,眼睛无神地盯着面前的某一处,一眨不眨。
“看他的眼睛!”郑导指着画面里的苏杭,他激动了起来!盲人最难演得地方不是放空眼神,而是要在镜头面前始终保持眼球不动,甚至细节地眼皮颤动都会暴露。
而苏杭的眼睛就仿佛被蒙了一块布,他原本就冷淡的眼睛此时更是光彩全无。他慢慢地往前走,寒冷叫他不停地抖,这样却还能控制自己的眼部肌rou,不去眨眼,根本是比登天还难。可是苏杭就是做到了。他不小心地替到了桌角,他吃痛顺势倒地,他的手下意识地在地上乱抓,指甲在地上疯狂地剐蹭,他微微张开嘴,喉底发出痛苦的压抑声,那声音仿佛是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带着让人难受的声腔。
“等……等等我……”他连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