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未开始文艺复兴。
三百六十光年,我根本无法将这个数据和自己的印象进行直观联系。
但那又如何呢?有人在等我,也有人为伴。
汞先生将时间计算的非常好,在我们情绪稍微稳定之后,他重新推开门走进
来。
「能给我把这东西带过来,我很感激。」我直视着他,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偶尔做做这种事情,会让自己增加一些满足感。」汞先生已经很沉着的样
子。
「那么……月球后面第三艘船的存在,你也知道了吧?」我问。
汞先生点了点头。
「作为酬谢,我邀请你一起上船。」我说。
能让汞先生特地来找我,就我的判断来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只有我知道启
动飞船的密码。我不确定汞先生持有的科技是否能够破解它,但就现在而言,人
类的电子设备全面停摆,想要进行相关突破肯定非常困难。
「我没说要和你们一起走。」
没想到汞先生给出了拒绝的答案。
「你不走?你知不知道现在回归者和旧人类之间……」
汞先生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要留下来,赢下这场战争。」
他果然是个狂热的战争分子么?我这样想着,摇了摇头。
「就算你赢了又怎么样?所罗门那边会放任你的势力做大么?就算回归者赢
了,你们之间又要进行内耗,你就能确定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汞先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一只胳膊夹着腋下的头盔,一只手叨着烟吞云
吐雾。
「恰好相反。我留下来是要帮公共政权收拾残局。」
「你说什么!?」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汞先生绰着烟,对我的方向点了点:「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沉默下去,努力的回忆着曾经和他产生交集的那些瞬间。
「你不会真是为了什么人类福祉这种冠冕堂皇的大话吧?」
「连你也知道那是骗小孩的胡说八道。」汞先生很不客气的评论道。
他在大厅里悠闲的踱着步:「你们都认为我是一个狂热的战争分子。这个标
签并不能说是错的,但事实上,战争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竞争是前进的最佳动力。对人类来说,战争就是最好的竞争。是战争给了
人类高强度的冶炼、火药、轮子、喷气式飞机乃至核裂变和第二宇宙速度。可我
并不是那种期望用战争手段让人类进化的无聊疯子,我只是看到回归者身上闪现
着的崭新方向。我意识到这将是人类发展的全新方向,可旧人类终究不可能允许
回归者一直存在下去直至取代他们,这是属于被淘汰者的愚蠢反抗。所以,一开
始,我的打算是站在所罗门那边,帮人类更新换代。」
「可是初邪所做的事情改变了我的立场。她给了两个种族完美的发展空间,
消除了两方不得不你死我活的必然选择。于是,新人类和旧人类可以以独有的文
明继续前进,并在几百年后一较高下,验证哪一种才是人类该有的形态。于是我
站在初邪一边,盼望着移民可以成功。」
「所罗门做的事情,是目光短浅的权力欲表现。他为了这种欲望,甘愿搭上
每一个人的性命。这种行为将毁灭旧人类的前进机会,夺走旧人类无数的机会和
可能性。」
「尤其是凭现在的状况,旧人类所依赖的科技武装受到了巨大的损伤。加上
病毒的威力,回归者完全可以赢下这场战争。可是,我为什么要允许两个完全一
样的文明分别在地球和那撒琉斯上同时存在?」
「想要进行这种全面的、丑陋的战争,凭公共政权现在那帮人是不够的。所
以我已经和他们沟通好了,这场仗将由我来打。」
我不得不赞叹,汞先生的视野已经凌驾于人类这个种族之上,他的战略战术
能力也在镜之海的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只是……
「你也是回归者,本身就是病毒的源头,公共政权怎么可能让你再次进入领
导层?」
汞先生轻轻拍了拍腋下的头盔:「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将一直带着这种隔
离头盔。或许休斯他们会贴心的给我一个无菌室来淋浴之类的,不过那并不重要。」
我惊叹于他的觉悟,也惊叹于公共政权领导层的果敢和大气。如果真的像他
说的那样,旧人类或者真的能赢。
「可是,就算赢了,你也只不过会成为地球上最后一个回归者。那个时候,
你依旧是病原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