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行欢不言语,他想不到连紫薇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知道一人,一定知道曦和来历和去处。”
“谁?”月行欢追问。
“昆仑,太息。”
“他?可他此时昏迷,便是连我也不知如何唤醒他……”
“昆仑之力,天地共应。天帝都未必有办法将他唤醒,你又有甚么办法呢?”
“若是如此……如此……”月行欢心中慌乱,像是失去方向的摆渡人,没了灯塔的指引,茫然失措。
紫薇叹了口气,“太息自不爱惜神体,这次会睡很久,来修复他的伤,你若是想他快些醒来,我有一法,可以一试。”紫薇伸出手来,手掌中出现半枚勾云纹血玉佩,玉佩体内,血色纹路流动其间。“此玉名唤‘血魄’,以其为助,以红莲业火烧太息之身,将他全身的灵脉烧到一处,佐以冰魂玉修复,不出半日,他便可醒来。”
月行欢面露喜色,接过血魄,“可这只有半枚,我记得,现在出现于世间的冰魂玉,也只有半枚……”
“不错。还有半枚血魄,或是在阎罗身上,或是在地藏身上,只是这二位,现下都不在地府。”
月行欢从天帝处,知道这二位游走人间之事,听了这话也不觉稀奇,“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寻这二位回来?”
“不。他们二位,我自会派人去寻,我希望阁下帮我做的事,有两件,一件是在三年内,帮我寻到一颗帝维级别的至纯尸王心;一件是必要时,请阁下借我捻金线一用。”
“若是我提早寻到那半块血魄和冰魂玉,可尸心却未寻到,难不成还要我再等三年?”
“不必,你何时寻到你所需,我都会借你红莲业火一用。”
“你就不怕我知道曦和下落后,不帮你找东西?”
“阁下虽然自诩风流无情,可到底还是个重诺的人。”紫薇大帝眼中无喜无怒,只有无尽无边的黑暗。
“呵,你别自作聪明!”月行欢看着这人的眼睛,便是他这样见惯极恶之事的人,也有些心惊。
“如此,便有劳阁下了。”紫薇大帝倒是客气起来了。
“走了。”月行欢挥手离去。
“且等等,冰魄玉,冬日下雪时灵气最盛,方位也好寻定,你且再侯半年,否则……”
大殿中只剩下紫薇大帝一人,月行欢没有听到他后面嘱咐的话语,“否则时命颠倒,横生杀戮……”
紫薇大帝一人独立于空落落的大殿中,周遭明灯悬挂,唯有王座处昏暗高立。他的面容苍白,缀珠在脸上打下一道道Yin影,高大的身躯矗立良久,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生气,如同这地府,尽是死物,无一点乐趣可言。
月行欢从紫薇处出来,行至黄泉落处,上次他依着顾陶所言,在羽毛上施了言灵咒,用鲜血刻上‘曦和’与‘黄泉落’五字,等了三天三夜,却是甚么反应也无。此时的他,明明觉得好笑,可又忍不住拿出羽毛,做出和上次一样的动作,依旧,毫无反应。
“哈哈哈哈……月落啊月落,你怎么变得和她一样傻了呢?”他擦拭干净羽毛上血迹,轻轻地放入怀里,身后黄沙漫天,他不再回头,乘船离开了地府。
过了数十日,颜安藏和容与置办完东西,也就回春月去了。不过在返回的路上,他们倒是遇见了一桩奇事。见一女子,身穿藏蓝色劲袍,坐在闹市中心,侃侃而谈。她所谈论的,倒是有些稀奇。
“扬州多美人,可这美人,有天生的,也有后天的。”那女子头戴藏蓝色纱巾,脸上戴着银色流苏细珍珠串子面纱,半掩半露,气质空幽灵俏,只看眉眼,便知那是个绝顶美人。
“瞧你说的,那二百斤的丑女,如何成得了美人?”一清秀公子见她说话玄乎,可颜色姣好,便生出戏弄之心。
“身体发肤,胖瘦是最容易变的。有人伤心欲绝,一旬内可瘦十斤,有人暴饮暴食,一旬内可增十斤。有人常年不增不减一斤,公子,见你身姿清弱,想必是生来就如此罢?”
那公子见她突然发问,只得回答:“嗯,可即使胖瘦可变,那这容颜,上天所赐,如何变得?”
女子微微一笑,似乎这世间的光,都聚在了她的唇间。“尔等可听过,‘舜有一妹,其名画嫘’?”
那清秀公子是读过些书的,便应道:“画嫘,舜妹。画始于嫘,故曰画嫘。怎么,难不成,这容颜也是可以画得的?”诸人一听,都笑将起来。
“山川瑞泽,虫鱼鸟兽,皆可画得。人,不过世间一芦苇,如何画不得?”女子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大大方方,仿如玉珠碎落在各人心盘。她站起身来,十指如葱,交叠着放在腰前。藏蓝色衣裙上,似有星光之色流动,从腰际流至靴底,落到地上,泛出浅浅的青色波纹。她眉眼间,明明是笑着的,可这周身气质,谈吐容貌,愈发显得她不是人间之人。
“姑娘……”有人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心动。
她向前几步,人群不由自主地为她让开一条道,“若是诸位有心画甚么,却始终不得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