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他,也有点庆幸,幸好我遇到的是楚珩。
他却还是为他喜欢的人死了。
头牌看出来我是真心喜欢上了楚珩,才给了我那样的警示。
头牌的话也的确对我起了警示作用。
我想,早些结束,总好过将来镜花水月一场?头牌说,你看,来这里玩的癞蛤|蟆们,不缺钱不缺人,家里老婆孩子聪明漂亮又优秀,他们还出来玩。
癞蛤|蟆就是癞蛤|蟆,即便他帅,即便现在还不是,久了他就是癞蛤|蟆。
你要相信癞蛤|蟆?
那你就连癞蛤|蟆都不如!
后来我就不大愿意见楚珩。
想见他,越见越想,见了胡思乱想。他还一点不知道原因,天天陪着小心跟我说话,我越发愧疚,愧疚了,就更不愿跟他说话。
这就是我俩的吵架,其实我俩的吵架永远都是我单方面输出。
我在学校里成天躲他,为了躲他,甚已开始逃课。
第一次逃课被他发现后,他头一回跟我生气,他把我堵在空教室里,问我“为什么”。
我很难堪,真实原因根本不能说出口,我怎能把我心底这些惧怕说出口?我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妈的事!我不嫌我妈丢人,但我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他。
我怕他瞧不起我。
他真生气的时候,有点可怕,声音冷冰冰,连问几遍“为什么”。
我始终低头,他道:“安思风,告诉我,为什么逃课?”
他再道:“说话。”
比高中班主任还要严厉的语气终于令我抬头,我看他,看他眼中的失望,我大声道:“因为我不想见你!所以我逃课!你每天都跟着我,太烦了!”
楚珩的眼睛微睁,似乎不敢相信。
我趁机再朝他吼:“你别总跟着我了!烦!”
吼完我就跑了,刚跑出教室我又回来,他抬眸看我。我拽下手机上的蒂蒂,扔给他:“还你!”
我彻底跑了,他没有追过来。
那时候很单纯的。
我想我们这是分手了,再想想,好像都没真正在一起过?何来的分手?
其实,那天之所以那样生气,还有一个原因。
还没“分手”前,楚珩说暑假前学校要办一场舞会,很好玩,他说要带我去玩。他甚至提前帮我跟会所新的负责人请了假,请假一天。
能不去会所,我很开心。
可也是“分手”那天早上,他竟然跟我说,晚上不去舞会了。
我很好奇,问他为什么,他竟然有些烦躁地说:“没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样和我说过话,那样的境况下,我的心态自然就崩了,后来也才会那样朝他吼。
舞会我自然是不会再去了,假也请了,能不去,我也不可能再特地去会所。那天,我甚至没有去医院,另找空教室坐了一下午。
当不需要去会所,也难得不去医院,更没有课的日子里,我竟然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空坐两个多小时,我竟又拿出英语真题开始做,做着做着,又想到楚珩低头认真给我写作文范文的样子,连真题都做不下去。
我背上书包走了。
无处可去,只能回家。
心情不好,耐心也差,公交车没等到,我索性走路回家。
学校离我家很远,当时也考虑不到这些,只想泄愤。从夕阳西下走到月上枝头,手机响了。年轻时候真的很蠢,听到手机响立刻又会很激动,我拿出手机一看,却根本不是楚珩。
是我的女同学,我不想说话,没接。
她又打一次来,我接了电话,她那边闹哄哄的。她应当在舞会吧?我们先前约好今晚要一起喝酒的,音乐声中,她吊着嗓子问我:“安思风!你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走在人少的路上,懒懒道:“我回家了。”
她继续大声喊:“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说我回家了,在走路。”
“天哪!!!”她忽然尖叫。
“怎么了?”
“我看到楚珩学长了!天哪!那个学姐是他女朋友吗?好漂亮呀!”
我的手抓住手机,再听女同学又是一声“天哪”。
“又怎么了!”我已不自觉生气。
“那个学姐给他送礼物了呀!妈呀!”女同学再叫,“哇!收了呀!”
与此同时,我听到那头无数人一起尖叫,女同学也在跟着叫。
我停住脚步,良久才动了动手,想将手机从耳边移开,女同学再尖叫:“抱了呀!哇塞!!亲一个啊亲一个!”
我感觉女同学已经喝了点酒,在场的人都太过兴奋。
我听到“亲一个”这三个字时,虽没真正体验过,但肺气炸了也不过如此吧。
他不亲我,要去亲一个女的?!
什么都顾不上,我只记得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