ㄈòМ
李俊奇唱完《假行僧》(冯巩般嘹亮,璀璨的驴鸣),陈晨又起身向乌龟壳
走去。
实在忍无可忍,我只好问问前者乌龟壳背后是个啥。
「衣帽间?谁知道,靠啊。」
李俊奇续上酒,又开始勐吹崔健。
这逼中毒太深,除非开颅取脑怕已无可挽救。
一曲TomWaits后,在膀胱的逼迫下,在李俊奇的指点和我的直觉探
索下,鄙人成功地摸到卫生间并打
开了门。
如你所料,那是另一个巨型乌龟壳。
如果非要说是一口锅,我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锅里却精致得令人惊讶,洗面池、淋浴、造型奇特的马桶,浴巾、睡袍,连
洗漱用品都是爱马仕的——如果它真的生产这类东西的话。
马桶正上方裱着一幅梵高的《星空》,淡蓝和浅黄色漩涡直晕人眼。
这恐怕就别有用心了,正常人在排泄时实在不应该思考太过扭曲的东西,包
括一些视觉上的形而上引导。
出于健康考虑,印象派哪怕用来擦屁股,也不该煳在厕所的墙上。
我是这样认为的。
如你所见,这泡尿太过漫长,以至于我的思绪有点天马行空。
当尿们开始沿着马眼无力地往下滴落时,我突然就听到一种摩擦声。
或者说撞击声更为恰当,比如桌腿不够平整,再比如桌沿蹭在墙上。
一瞬间我意识到声响来自隔壁,也就是「谁知道」
的「衣帽间」。
甩完尿液后,神使鬼差地,我隔着马桶把耳朵贴到了墙上。
原本我只想试着凑过去而已,可它自己就死死贴了上去。
很凉,很爽,真的有撞击声,而且响亮了许多。
几乎电光石火间,一幅交媾图就打我脑海里蹦了出来。
但我还是觉得过于夸张了,何况除了「撞击声」
再无其他声响。
冲完水,看到洗面台上大「H」
标识的洗手液时,我一把就给手腕粗的透明瓶盖拽了下来。
这是小学自然课就学到的声音传播原理,我也搞不懂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实践
劲头。
简直一阵风似地,我便倒骑在马桶上隔着大瓶盖把耳朵凑了过去。
确实是撞击声,很有节奏,此外,还有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同样很有节奏。
当下我头发就竖了起来,虽然这头毛碎从来也没趴下去过。
十来秒的适应期后,我搜索到了更丰富的声响,比如男性的喘息声,比如肉
体的拍击声。
前者断断续续,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后者厚实低沉,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
肥硕的肉屁股.彷佛是为了印证我所思所想,隔壁兀地响起一声清脆的「啪」,
伴着女人的轻哼,接连又是两声「啪」。
「这大屁股。」
是的,陈晨喘着粗气说——一字一顿,跟拿小刀硬剜出来似的,想听不清楚
都难。
女人似乎说了句什么——也许并没有,反正这会儿连呻吟声都消失不见。
或许我也该推开乌龟壳,回到美妙的酒精和音乐中去了。
然而毫无征兆,随着「嘭」
的一声响,撞击开始变得疯狂,厚实的啪啪声也响亮密集了许多。
女人「啊啊」
两声,又低了下去,似是呜咽,却又几不可闻。
我真不知说点什么好。
不多久,撞击总算停了下来。
「还不是湿了?」
确实是我那老乡忧郁而冷漠的声音。
可搞不好为什么,听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
「上面也脱了。」
伴着「啪」
的一声,他又说。
我这才意识到这逼用的是平海话。
条件反射般,华联的浅黄色肥臀、刚刚的女经理、甚至篮球场旁张罗着止鼻
血的女孩们一股脑地蜂拥而出。
摩挲声,木头的咯吱声,然后墙壁「咚」
地一声闷响,只剩下男女的喘息。
女人说了句什么,很低——但确确实实说了,我不由想到冬日清晨一张嘴就
冒出来的白烟。
之后隔壁就安静下来,漫长而干枯,据我估计起码有一分钟。
相应地,脖子的僵硬感立马就跑了出来,李俊奇的歌声也忽地嘹亮起来。
很熟悉的旋律,LouReed的《I'llBeYourMirror》
,真是不敢置信,哪怕这货有点五音不全。
在我犹豫着是否离开时,墙上突然响起一阵摩擦声。
等我贴上大瓶盖,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