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他对视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我是个会想很多的人,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夏河看出我喜欢他。
夏河沉默了一会,站起来走到我床边,“你脸色不太好,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
夏河转过身,在抽屉里翻找,把一支体温计递给我。
“测一下体温,别是发烧了。”
我接过体温计。
可是他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直接把额头贴过来?
我在想什么呢。
我可能是烧糊涂了。
夏河帮我拿药递水,小心翼翼地没有碰到我的手。
我后来又睡着了,梦里都有点难过。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夏河在台灯下写着什么。
他把本子合上,我赶紧闭上眼装睡。
他好像走过来了。
他在看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
床轻轻动了一下。
可能是夏河的手撑在床边。
然后……我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拂在我脸上。
温热的。
我心跳快了起来。
他在做什么呢。
他……他要偷亲我吗。
如果他偷亲我,我是该继续装睡,还是突然睁开眼睛,抓他个措手不及?
那样的话,我该说些什么,才能表现得云淡风轻?
我双手在被子里揪住床单。
快要装不下去了。
……
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夏河起身走开,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他买了粥和菜回来。
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关系变得微妙。
我没有给他生日礼物,甚至没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我可能伤他心了。
有一天我听见许多问夏河,“你和段哥最近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夏河说,“没怎么。”
许多:“还没怎么,以前你俩好像不抱在一起不能走路一样,这几天没那么黏了。”
夏河:“天热了。别管这个管那个的,好好学你的习得了。”
接水的时候我碰见周岚岚。
她问我,“你和夏河怎么了?”
“没怎么。”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问。
有这么明显么,难道我和他以前有多亲密吗?
周岚岚说,“哎对了,那天有个事忘跟你说了。”
“什么事?”
“校庆那天,夏河表演完过来找你,你好像去厕所了吧。他说他钢琴老师要移民,去送一下。他手机没电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原来是这样。
他没有把我忘在脑后。
我觉得自己挺无理取闹的。
可就算周岚岚没有忘记跟我说,又会怎么样呢。
我喜欢夏河。
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和他相处。
我就是这样懦弱被动的一个人。
如果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他也喜欢我,我甚至不会主动向他迈出哪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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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值日。
夏河问,“我留下帮你吧?”
他跟我说话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让我觉得很难受。
我多想让他留下帮我啊,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不用,我自己可以。”
夏河听话地走了。
他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傻,一点都不贱。他不粘着我了,我居然这么不习惯。
夏河桌洞塞得满满的。
我这一个礼拜没帮他整理,就乱成这个样子。
我忍着想帮他理一下的欲望,加快速度扫地。
他桌洞实在太乱了,扫帚一碰,里面的卷子练习册就哗啦啦全掉了出来。
我蹲下去捡,看到夏河的本子掉在地上。
是那个很神秘的,破破烂烂的大厚本子。
我一直都很好奇里面写了些什么。
它无数次暴露在我面前诱惑我,我始终忍着没有偷看。
上一次偷看他和周岚岚的聊天记录已经很不应该了。
可是本子掉出来的时候,大敞四开地摊开在某一页。
我的名字明晃晃地写在上面。
不看都不行。
还有那张超市小票,被板板正正地贴在本子上,旁边写了一段话。
【是他!真的是段星言买的!!!他怎么这么口是心非啊,太可爱了吧!心都要化没了!】
我:……
虽然很羞耻,但是……
还想知道他写了别的什么。
我又开始给自己找借口,就看跟我有关的内容,别的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