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赶紧过去查看。地上躺着的人是周大将军,但胸甲插着一支箭,没入近二分之一——人被射穿了。梁石还是去摸颈脉确认了一下生死。所以周钱氏这样拼死护着,只是想护个全尸罢了——周围的尸首差不多都已经被怪物掏烂。梁石心中一叹,目光再转到那只致命箭上时,不由一愣,赶紧再蹲下身查看。
抚上洁白的尾羽,缓缓摸至花纹料子做的坚实箭杆……
他之前还刚刚听说“碎玉之箭”射杀吹号角怪物的事?
现在他确定这个人至少是射了两箭。
“春邱第一箭”,一箭歪到了姥姥家!
呵呵,讽刺得够深刻,讽刺得够吓人。
拇指微微一用力,“咔嚓”一响,那箭杆子便断了。他随手撇了半截断箭,忽然发现唐夫人正一直瞪着自己:“怎么了?”
周钱氏垂下眼皮什么都没说。
梁石确定四周不再有怪物动静后,立刻招呼那几人过来。
唐鹤希望他拿回主帅的兵符,现在他连人带兵符一并带回。本就该这么做,不能落入敌人之手。
“南征”结束了,他们败了。
周冲先前见梁石扶臂坐下便想过去,被其他人拦住。此刻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不过已经不是担心梁石,他希望父亲只是受了伤……最后快到的时候,绊了一跟头,没能再爬起来。
现世报。曾经被斩了“碎玉”的梁石——现在的他。
他跌在土里,抬不起头,哭不出声,浑浑噩噩,感觉已经在下辈子了……直到有人来扶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是来背父亲的,不是来被扶的。咬牙爬起。
梁石正好寻到一辆板车推来。几人小心翼翼将大将军搬上,推拉起板车,抓紧时间撤离。
“周将军是被敌人流矢击中,战死沙场。”有人道,“咱们回去重整兵马,誓报此仇!”
梁石看到周冲只顾扶着车埋头赶路。就这时,他察觉身后风响,回头一看:好家伙,一辆马车凌空飞来?“小心!”敏捷往前一扑,抱上车尾推车的人滚到了一边。
“轰隆”一声巨响,马车砸中了板车,两车具毁,周大将军“重伤”,好在其他人都已经及时躲开。
“金盔甲”正带着三个小怪从后方追来。
“快先走!”梁石拔出宝剑。
周钱氏哭着去扒被压住的大将军。周冲等人合力搬开了破马车,背起大将军,再次往前逃。
梁石猫腰找了一处掩护,打算来个“杀三鸡给猴看”,回敬那一手“凌空飞车”。忽然发现英雄竟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你快走啊!等下我是救你还是杀他啊!”
“可是……”
“你把所有人好好送去渔村便是帮我大忙!我必不会有事!”
终于英雄也走了。
没有月光的夜,玄色宝剑,沾满黑血的轻甲,他完美融入昏黑的野地。
不贪多,他只想先得三分。不然万一“金甲”确实厉害,他便没机会再去拦那三只小的了。
想他先前一口气宰了二十余只,已经成老专业户了,这三只还能有机会?
高比努刚才寻消失的“银甲”未果,再折回时便见自己辛苦调教半年的“神军”已经差不多全军覆没……震惊又心痛,可怜他还能见“嫌犯”溜在他视野边缘。他当即发誓剜了那些人的心肝下酒。正待追上,惊觉身后最后三只“怪”先后扑地。
他一个旋身与对手拉开距离,卸下背后两只小巧金瓜在手:“什么人!竟有如此宝剑!”
“你又是谁?敢养这许多怪物!”
二人慢慢挪步,同样地警觉,无人让出侧面。
梁石挺剑先上,他看对方体型与自己差不多,便觉得可能同样是普通人。宝剑撞金瓜,火星四溅。金瓜一击之力竟如有万斤。他宝剑差点飞天,大惊之后吸取教训,避重就轻地再周旋起来。
高比努练的毒功与金瓜绝配,武器也耍得可圈可点。不过梁石乃梁大师苦心调教的亲亲外孙徒弟,二十余年剑术专Jing,武艺确实更高一着。高比努的金瓜有力使不上,身上还频频被对方偷中,不过他不会觉得痛,继续运气紧住全身肌rou,纵然那是宝剑,也没机会想这样简单地将他大卸几块。随着身上划开的口子增多,黑血也越渗越多,口味也越变越变重。他承认对方绝非只靠“宝剑”犯下如此重的“罪孽”,已经在想将这个人也变成“怪”的样子了,画什么样的脸谱合适……剑招眼花缭乱他早就已经快看不清,黑灯瞎火的,他还看不清那把黑色的剑……突然胸腹被点,角度与发力都恰到好处,宝剑霎时将他穿了个通透!
“哈!”他一声爆喝,脑顶一缕青烟,肌rou直接将剑紧紧咬住。
梁石正欲一鼓作气将人切了,忽然间切不动拔不出刺不入更挥不掉,对方像rou串上的rou,牢牢粘在签子上,还生龙活虎的?金瓜迎面砸落,他只得撤手。
高比努第二瓜旋身扫退了人,转回身时已双瓜归位,拔出了胸腹宝剑,握在了手中。他挥起“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