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利亚的总统姓West(意为西方),韩韵绮不知道这是命中注定的巧合,还是他刻意给自己改了姓。
这位总统长得是典型的迦利人模样,肤色晒成了健康的浅棕,因为上了年纪而体型微胖,从头到脚都是一副西方做派,谈起莎士比亚、萧伯纳、莫扎特、海明威来头头是道,摆弄刀叉的动作也无可挑剔。
跟总统一起出现的,除了他的夫人以外,还有他两个儿子。这两个年轻人几乎就是总统的翻版,同样的彬彬有礼,同样的温文尔雅,同样说着无懈可击的lun敦音。
韦斯特一家都全无架子,邀请来参加派对的,多是些艺术家、文化人士,高谈阔论间,吃了八道菜的正式法餐,有鱼子酱,有蓝龙虾,有顶级牛排。
西式长桌两侧坐了近二十个客人,坐在韩韵绮旁边招待她的,是韦斯特家的大儿子,威廉·韦斯特。
韩韵绮在吃饭前找机会上传了几张沙漠里的照片到自己的社交媒体,一时间粉丝纷纷炸锅了,疯狂留言问她为什么去了那么遥远的国家。
威廉丝毫没有觉得韩韵绮在吃饭期间偷瞄手机的行为不礼貌,反倒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番韩韵绮的照片。
这大概是韩韵绮有史以来最受好评的一组照片,浓郁的异国风情和迦利亚这个极为冷门的国家让她收获了无数的赞。
威廉带着微笑问韩韵绮:韩小姐,您在难民营看到了巴瓦人吧?觉得他们怎么样?
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练枪,只怕琢磨着打过来呢。
韩韵绮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把这话压住了没有说。
迦利亚的人民都很善良可亲。韩韵绮含糊道。
威廉笑笑,听庄医生说,您跟当地的一个残疾的男孩走得很近,很关照他。
他夸奖的话张口就来,韩小姐真是人美心善。那个男孩想必非常可怜,巴瓦人太奇怪了,居然觉得残疾的人都是被魔鬼附身。虽然都是同胞,但我有时也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韩韵绮切着牛排说:是因为他们一向都被人当奴隶看,没有接受现代思维的机会吧。
威廉非常苦恼地叹了口气:其实在迦鲁城就有很多专门给巴瓦人建的学校,我们一直非常努力地想提高他们的文明程度,可是他们真的太愚笨了,又固执,很难教。
威廉情真意切地摇头,又补充说:总统府上就有很多巴瓦族的工作人员,可是复杂的事情交给他们,总会出纰漏。他拿起自己的红酒杯给韩韵绮看,你看这个酒杯就没擦干净,上面还有水渍。
韩韵绮想到她来时在路上看到的那个流血的巴瓦人。
迦利人已经习惯了把巴瓦人看作二等公民,在他们眼里,巴瓦人就是愚蠢懒惰的代名词,任何正常人可能犯的错误,在巴瓦人身上就成了活生生的证据,证明他们确实是只能被压迫、被剥削的。
这种成见下,怎么可能真正给他们应该有的教育。
威廉一边低头切着牛排,一边换了个话题又问韩韵绮:您在难民营如果生活得不习惯的话,可以到迦鲁城里来。我们有很多新盖的公寓,您可以挑一间。
韩韵绮连忙摇了摇头,我很快就要离开迦利亚了。
噢那可真是可惜呢。威廉微微颔首,希望您以后有机会再来。
韩韵绮借机问:听说迦利亚是传说中的瀚金帝国?
威廉皱皱眉头,什么帝国?
韩韵绮便不再问了。
再问下去,恐怕要显得她是个患了臆想症的Jing神病了。
两个人坐得颇近,说话时不时要低头相凑,庄景涵就坐在韩韵绮对面,韩韵绮一抬头,便看见他用欲言又止的神情打量着她和威廉。
她在庄景涵眼中看到了些许醋意,反倒高兴了起来,远远地冲他挑了下眉,装傻地给了他一个怎么了的眼神。
庄景涵无奈地侧过头去,假装没有被她挑衅到。
这顿饭吃的用的无不极尽奢华,味道绝不亚于韩韵绮去过的任何一个发达国家米其林餐厅。
甜点是极为地道的舒芙蕾,但大家已经吃得太撑,没几个人吃完。
按照西方的传统,一群人饭后分成男女两拨,男士们去吸烟打桌球,女士们则被安排到隔壁房间喝茶聊天。
韩韵绮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偷溜了出去。
她还惦记着崔野的嘱托,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总归还是得帮他问问。
总统的官邸面积很大,内装虽然全是西式,但外形却按照当地的传统,呈一个梯形,据说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可以最大限度地抵御沙暴。
虽然迦鲁城并不在沙漠中,但保持传统,还是相当必要的。
韩韵绮先是在会客厅和餐厅所在的一楼二楼转了一圈。来来往往忙碌的仆人虽然不少,但都在客人们的视线范围内,她要打听的事不好公然进行,于是只好继续往上走,希望能抓到个把落单的仆人。
她甚至准备好了几张美元大钞,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