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西门正在闭关,我真的不想来找你。”
阳光虽仍照在他身上,但沈清盛莫名感到有些冷,他边将盖在膝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边向陆小凤确认道:“西门吹雪闭关了?”
说起这个,陆小凤的脸不禁皱得更深,他点头肯定道:“不错。”
沈清盛忽然一手掀开被子从软榻上坐起,神情变得比之前的陆小凤还要凝重,他问:“你要我什么时候开始追杀你?我已经准备好了。”
陆小凤奇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沈清盛静静看着陆小凤,陆小凤嘴里突然变得苦苦的,原来沈清盛眼里装的是苦酒,苦酒入喉,连人的心都不知不觉间变苦了。
陆小凤瞬间闭眼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但追杀总要有个名目吧?”
沈清盛苦思,提议道:“你烧了我的书?”
陆小凤两眼一翻,怪道:“我再买回给你不就行了?”
沈清盛又陷入苦思。
“我有一个主意。”陆小凤却不说那个主意究竟是什么。
他从椅子上突然站起一直走到门边才停下,房门打开,他的人溜得比风还快,风中只留下他的笑声和一句话:“就说我偷看你泡温泉并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摸了你一把!”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第74章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二月的江南已经有了春的气息。岸边杨柳抽枝,桃花吐艳,桥下冰面初开,水色生光,船行在水上,沈清盛就站在这条船上。
只见他负手回身,微微一笑,笑如春风拂面,缓缓道:“司空摘星,别来无恙。”
给他划船的竟是大名鼎鼎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气得将船桨一扔,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清盛笑道:“猜的。”
司空摘星顿时泄气,认命般的拾起船桨,苦着脸道:“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是为了什么来的。”
沈清盛脸上笑意瞬间散得一干二净,语气冷得一下子就将人带回到了冬天:“只要陆小凤能接我一剑不死,我就放过他。”
司空摘星觑着沈清盛的脸色试探问道:“传说你的境界已在‘手中无剑、心中无剑’之上?”
见沈清盛不语,司空摘星又问:“传说你能与关七打得不相上下?”
沈清盛忽地皱起了眉,司空摘星一瞧,不自觉地握紧手中船桨,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假如陆小凤现在正站在你面前,你会用几分力刺出那一剑?”
沈清盛瞥了司空摘星一眼,同时冷笑:“怎么,你要替他试试?”
司空摘星只觉得手间忽然一松,咔嚓一声他手里的船桨就断成了两截,他愣愣地看着船桨从他手上滑落掉入水中,水面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雾,风吹过,船载着他,慢悠悠地飘,不知飘向何处。
沈清盛早已消失不见了。
苏州城,望月楼。
二楼窗台边,花满楼“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罕见地叹了一口气。
“江南的春天就是如此。”花满楼道。
接着他又提壶给坐在对面的沈清盛倒了一杯茶,脸上重新露出一个温雅的笑:“等改日我再请你看黄昏。”
沈清盛接过那杯茶,浅浅抿了一口,开门见山地道:“我知道你请我来是为了给陆小凤说情。”
不等花满楼出声,沈清盛又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花满楼叹道:“这件事他做得的确过分,但朋友间何至于要闹到如此地步?”
沈清盛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搁,熟练地冷笑:“你以为他就只偷看我泡温泉那么简单?”
花满楼沉默,不久后他艰难开口道:“我听说楚香帅常和胡大侠一起去澡堂子里泡澡,他们......”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沈清盛缓了缓语气,面对这样的花满楼他总是难以真正冷下脸,“你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
花满楼忽又陷入了一阵沉默。沉默过后,他“注视”着沈清盛手边的茶盏,突然提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你曾问过我一个问题,我的答案你已经知道,如今你的答案我好像也知道了。”
“......总之这件事与你无关。”沈清盛一口饮尽茶盏里的茶水,毫无征兆地起身,对着花满楼的束发冠冷冰冰地警告道,“否则休怪我出手无情!”
他的人虽已走远,他对花满楼说的那句话却久久回荡在楼中,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花满楼“望”向窗外那灰沉沉的天空,渐渐吐出一口同样灰暗的、压抑的郁气。
在旁人看来,花满楼何曾像现在这样失落过?
夜已深,天上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正是陆小凤如今最喜欢的一种夜晚。唯有在这样黑的夜,他敢停下来歇一歇。
幸好沈清盛不爱走夜路,陆小凤倍感庆幸地叹了一口气。
只这口气刚叹完,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