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林旭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他苦笑了下,低头在陆羽手背上轻轻一吻,然后便安静离开了房间。
门外天色已晚,还淅淅沥沥落着小雨,林旭刚要踏进雨中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没有青草的气味,刚刚的屋里,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坤泽的信香。
这个发现很快就让两人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看来是之前落下的后遗症,估计前段时间你难受也是因为肚子的娃娃没信香安抚”,大夫若有所思道,“老朽建议每三四天你们至少得让孩子能感受到乾元的气息,我回去也再想想办法。”
“……”林旭为难地看向陆羽,不知该怎么接大夫的话才好,后者也沉默不语,良久,终于在大夫坚持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允下。
再之后的夜晚就成了例行公事。林旭感觉自己像个工具人又像个采花大盗,总在深夜里才来到陆羽房中,而对方既不点灯也不说话,就这么闭着眼任自己施为。有时借着月光,他其实能看到陆羽的神情未尝不是克制的欢愉,哪怕心里清楚这并非对方本心,他仍不自觉满足地在一场场性事中极尽温柔。
几个月时间悄悄过去,陆羽的肚腹不算十分显怀,但也将宽松的袍子撑起了一个圆润的弧度。孩子月份大了安稳不少,已不需要林旭的信香去频繁地安抚,而陆羽也不愿终日卧在房里养胎,不时便关心下各个铺子的情况,尤其是林陆两家合并的那几个,常让林七给他讲讲详细近况。
见他上心,林旭对那几间铺子自然更关注了不少,一来二去两人倒多了些话讲,渐渐夜晚的陆羽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冰冷,偶尔在动情时分,他也会攀住自己的肩背低yin出声,或默许他同床共枕,一同安眠到天亮。
后来林旭干脆顶替了林七的位置,陆羽爱在院中池边晒懒阳,他便时不时搬个小椅子坐他身旁,待说完一通铺子里生意怎样怎样,再随意聊些闲话家常或者什么也不讲,就像寻常夫妻一样,闭着眼睛,晒晒太阳。这般岁月静好的日子不知维持了多久,应该不算太长,以致林旭往后每每回忆,都觉只是一场早醒的梦。
九月廿一,是陆羽母亲的忌辰,陆羽按惯例要去城外祭扫。林旭念着近来郊外山上落了群马贼,虽没听说过怎么祸害百姓,但他总不放心要陪着陆羽前去。两人本说好了用过午膳便出发,但没想临了中午,有掌柜说铺子出了急事亲自跑来求援,林旭本来还要纠结,陆羽倒好,直接饭都不让吃就轰了他去。林旭没法,只好再三叮嘱了林七和一众家丁注意安全。
这厢一直忙活到太阳落山,林旭刚捶着腰回到宅里,就见林七独一人半瘸半拐地冲进大门,一见他就扑通跪到了地上:“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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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双手反剪捆在了一根柱上。
昏暗的灯光让他瞧不清四下细节,只依稀能看出是个年份挺久的刑房,壁上挂着的那些器具虽然瞅着可怖,但他这身子左右经不起什么折腾,想想倒也麻木。
只是这暗室似乎是建在地下,不怎么通风,沉积的血腥气直往陆羽鼻子里钻,惹他反胃得厉害,连同肚腹都在一阵阵地抽动。他低头忍过一阵不适,脑中快速思考起保全自身的可能——自己被擒,家丁被杀,管家没死应是让他回去报信,若真是那群马贼……只为求财倒还有希望。
正思量间,身后传来了铁门嘎吱作响的声音,陆羽不由心下一沉,合眼深吸口气定了定神,这才抬眸看向面前来人。
打头的看起来才二十多点,一身痞气,斜腰挺胯站没站相,歪着个嘴角上下打量他。他身后的俩大汉看起来就是粗野武夫,膀大腰圆,其中一个还袒着胸膛露出一道刀疤,可劲儿地想给人展示自己的凶悍。
见这三人都杵着不说话,陆羽只好低咳了声,试探问道:“你们绑我来是要赎金?”
“不是~”
“是来寻仇?”
“嗯~也不是。”
“是想杀我?”
“嘿嘿,我说陆少爷这细皮嫩rou的长相,怎么就不猜自己被抢来当个压寨夫人”,小歪嘴凑近几步贴在陆羽耳边,无视后者冷然目光笑着伸手往他肚上一拍,“何况还是个能下崽的,这要再生个大闺女岂不是赚到?”
“住口!”陆羽闭目厉喝。要只是羞辱他倒也罢了,可生为人父哪里忍得听别人这般侮辱自己的孩子,陆羽只恨双手被缚不能甩他一巴掌。
“唷,生气啦?生气好呀,小爷就喜欢有脾气的”,小歪嘴见他发怒倒是更加来劲,皮笑rou不笑地舔着个脸蹲到他身前,“你叫我住口就住口的吗?还真当自己是个少爷怎地?”
他说着又去摸陆羽肚子,还有意在那凸起的肚脐上捏捏按按,陆羽一挣扎他便使劲加重力道以作威胁,嘴里还不停嘲道:“陆少爷你瞧~我不但不住口,我还要动手,你要么再叫声住手我听听?要是叫得好听,小爷保不准就依你一回呀哈哈哈哈!”
小痞子兀自笑得得意,陆羽只是闭着眼再不理睬。方才见这人眼中分明尽是戏谑,对方既有意如此,他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