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长相却是不出彩,只是一脸倨傲,稍短的下颚微微上扬,轻瞥傅渊一眼便转过头去,并不怎么理会。
倒是老太太一脸笑意盈盈地拉着傅渊的手,亲热道:“我的儿,我知道你的孝心,只是老爷现在睡下了,不好搅扰,下午再来岂不更好?”
傅渊偏首看了眼长廊后面守着的李妈妈,又没见傅家大爷跟在老太太身后,便是心知肚明,这是故意等在这儿拦着他不让他见傅老爷。
傅渊低头笑着说:“正是太太疼我,这会儿提醒了我,我这就下去,明日再来。”
老太太看着傅渊如此安分,便笑着抬举他:“你是个懂事的,哪像你那个没出息的哥哥就知道惹气!我瞧着你父亲见着你自然就好了。”
傅渊珠目低垂,无甚意趣地看着廊下雪堆里一只冻死的灰蛾,轻声笑道:“我哪里比得上哥哥,只知道浑玩,以后还是要靠着哥哥的。”
老太太点头笑着,与傅渊叙过一回,便领着身边的小姑娘,一群人拥随着走了。傅渊站在廊柱后,听着老太太和那姑娘说如今身份不同了,需得赶制两件新衣好出门的。
趁着她们转角去了前厅,这时傅全才上来低声与傅渊说道,那姑娘就是刘家的贵客,是要配给大爷的那位,因着林家的刚病死了不好进门,便一直住在老太太哪儿,时不时与大爷嬉闹一回,有了什么动静,大家没有不知道的,早将她当做新nainai来伺候。
又说来这新nainai还不如以前病故的林家nainai,姓林的即便心里狠毒面上却也能带着几分和善笑意,这位可不一样,活阎王似得,在她跟前不许有一点错处,才刚来了没几天就整治了大爷外头养的娇妾,日日摆着架子,明眼人看了都知道这是个醋汁儿老婆。
傅渊点着头又往回走,淡声道:“草包一个,这样的东西给我的聿宁提鞋都不要。”
傅全憨笑应着,又道:“这一家子是坏透了,巴巴地守在老爷跟前不让您去,大少爷早已在那儿侍候一天了,不知说了什么哄骗咱们老爷呢。”
“不见就不见罢。”傅渊懒懒地道:“他与父亲有许多话聊,如今是,将来也要在一处的。”
傅全没明白他家四爷话里的意思,只干着急,看着傅渊还没事人一样泰然处之,又恨自己蠢笨,一门心思听着吩咐,忠心伺候也就罢了。
“天冷了,阮少爷那边仔细着点,不许听见他一声咳,不然叫你们跪在雪里冻一夜好的。”傅渊想着在过两日还有雪,阮聿宁又怕冷,自己在傅家抽不开身便吩咐下去,叫看着院子里的人警醒着点。
傅渊在家中待了一天,晚膳时分才得了老太太的允许去看了傅老爷一面,傅老爷正睡着,人也看着消瘦了许多,眉眼间一道深刻的痕迹好似许多年来都未曾松懈开来,傅渊立在一旁无话,看着傅老爷手中紧紧攥着一块藕合色的帕子,那帕子微微露出一角,上绣着一支纤巧藤萝,却因时光磋磨显出腐败陈旧的色泽来。
傅渊轻声叹息:“如此念念难忘,她要是知道了,想必也是高兴的。”
傅渊躬身退了出去,走到前厅当着一家子人的面又出去应酬喝酒去了。
老太太坐在餐桌前没说什么,只道他小孩子家贪玩也是有的,由着性子去闹,以后在约束罢了。
之后几月,傅老爷时醒时睡,Jing神也大不如前,手里银行的事也逐渐放手让傅琮去管。
这可乐了傅家大爷,现下说话底气也足,这日请了傅渊去戏院子里看戏,台上那小旦唱的十分有味道,吊梢眉眼水蛇腰,幼圆的眼瞳往大爷这里一瞟倒满是轻佻妩媚。
他本是大爷狎昵玩乐的暗娼,大爷乐意捧着,自然是要名声大噪,成名成角儿的。
傅渊坐在朝南的秀厅内,偏头问着大爷:“今儿是出什么戏?”
大少爷刚呷了口普洱便放下青瓷盖碗,笑着说道:“四弟没瞧见那传号的兵?这出叫作《借东风》。”
傅渊长指点在红木圈椅上,也笑道:“我还以为大哥只瞧见了那漂亮的闺门旦,没看见那传令的旗。”
大少爷促狭地虚指着傅渊道:“四弟这是笑话我?”
傅渊见状忙摆手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大少爷撑着下颚看着底下的小旦出场,眼中满是浓稠的色欲,道:“咱们兄弟谁也别笑话谁,四弟在外头的好声名都传遍这金陵城了。”
“只是四弟藏得好,叫为兄寻了许久,想必那位阮家少爷定是绝色,勾得你连家也不回了。”
大少爷回过头来,狭长的眼角流露出的饥饿的暗色,噗嗤一声笑了:“怎么样,四弟?他好不好玩儿?一个卖点心的小少爷,尝起来也是香甜的罢?”
傅渊上扬的唇间停在一处,深瞳旋即晕出一抹Yin鸷的厉色,却又在眨眼之间消弭无迹,他无奈地挑眉一笑:“大哥手眼通天,我怎么也逃不过您的掌心。我也不瞒着大哥您了,他现在正得宠,俨然是我的性命一般了。”
“还真看不出来,四弟竟如父亲一般痴心。”大少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