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老板,一包桃脯,一包话梅,半斤冬瓜条和糖荸荠,快点儿,我等着吃呢!”一道活泼清越的嗓音在铺子里响起,催得伙计连声应道,手里不停地打包点心。
傅渊偶一回头瞧着来人,发现这人还是亲戚,正着舅父家的‘大公子’,赵子旭是也。
今日她未扮男装,身上穿这件浅蓝的衣裙,袖口还绣着月白的花菱,将将齐耳的短发用珍珠边夹夹起,温润的珠光化去了她眉眼间的英气,倒真是亭亭玉立,越发的素净可爱。
赵子旭同样也看见了傅渊,很是自来熟地走了过去,笑道:“大哥哥也在这里买果子吃?”
阮聿宁听这姑娘叫傅渊哥哥,如此熟络亲昵定是极为亲近之人了,他看着两人站在一处,一动一静,竟很是相配。
傅渊微微颔首应了声,却见外头乍起了寒风,便一手抖开阮聿宁手里的西服披在他肩上,又朝着赵子旭介绍起来:“这位是阮聿宁,荣顺斋的老板。”
赵子旭转眸看着阮聿宁,顿时笑得灿烂,她平日里便学着那些勾栏楚馆里的纨绔公子哥儿欣赏美人,现今见了这般干净好看的人就忍不住耍贫嘴:“从前也没留意,今儿算是看见了,大哥哥不说,我还以为刚过了中秋,天上的嫦娥就偷跑下凡来了。”
傅渊将阮聿宁拉到身边,终于能体会舅父无奈的心情,他解释道:“我这妹妹是舅父家里的独女,叫赵子旭,自幼活泼多嘴,她说的这些你只当没听见,莫要生气了。”
阮聿宁本来有些无所适从,见傅渊好生说与他听,便也摇了摇头道:“四爷哪里的话,我不生气的。”
赵子旭看着他们这幅情景便觉着哪里有些奇怪,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清哪里不妥,便调笑道:“阮老板大度,怎会与我一般见识。倒是大哥哥你,也太护着了。”
傅渊未作否认,冷不丁地瞥了眼赵子旭,直看得人一个激灵。
赵子旭本来碰上傅渊是要说正事的,一下瞧见了美人把话说岔了,现在才急急地与转过来同傅渊说:“你嘱咐我做的事我办好了,咱们寻个地方好好聊聊?”
赵子旭这嘴虽然没个章法,但为人处世颇得赵老爷子的真传,心中侠肝义胆,手腕是雷厉风行,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傅渊与她接触过几次,也很是欣赏,又道她只是个醉心吃食的馋虫,没什么旁的心眼儿,傅渊便将事情放心交给她办。
傅渊站在暗处谋算到了那一步,心中皆有数,至此便道:“铺子后边有个偏厅,你我去那儿正好说话。”
赵子旭张口欲言,又碍着阮聿宁在更觉得不妥,面露迟疑之色。
傅渊却无所顾忌地拉着原本想退下去的阮聿宁,偏头对赵子旭道:“一同去,聿宁不是外人。”
阮聿宁被傅渊揽着向后走,他看着傅渊冷峻的侧脸,胸腔里的心脏却因着傅渊的话而微微撼动。
一时三人来至小厅,叫傅全关门守在外头,赵子旭看傅渊对阮聿宁如此信重,心中没了顾虑,便她查到的事一件件说给傅渊听。
第6章
赵子旭说起那日,她正跟着傅家大少爷一同进了金家的戏园子,后脚便卧在包厢上的楠木雕梁上看见他夫妻二人落座。工钟号醉 清 酒 阁整里
大少nainai新做了头发,波浪一般的墨发盘在脑后,只留下一小簇卷发垂在额间,她一身红绒旗袍,胸前用细银丝线勾出一个鸡心,雪白的脖颈间露着一串匀称圆润的珍珠短链,正中镶了朵镂金的牡丹,一层层米珠托着花心里的南珠,华丽之余又多了一份细腻端庄。
底下戏还未开场,大少nainai便端起了一只描金盖碗,一手蔻丹甲拂过杯沿,偏头笑着与大少爷说:“小弟过了生日便显得稳重多了,对咱们不也似往日那般亲厚,父亲器重他,一惯宠的跟什么似得,别叫他生了旁的心思,要争要抢的,坏了咱们的事儿。”
大少爷闻言转着腕间得宝玉珠串,笑着与大少nainai说:“夫人心中早有了计谋,现在才来跟我说,却显得我不上心了。”
“谁理你!”大少nainai睨了大少爷一眼,“我见父亲是有大智慧的人,怎的偏就你学了寻花问柳的本事?”
大少爷看着夫人,知她一向厉害,自己本就做了亏心事自然要赔笑着说道:“夫人量大,我算是洁身自好的了。你瞧着傅渊才多大,再长两年只怕比父亲还花心,现下就日日跑到外头不见人影,谁知是不是偷香窃玉去了。”
“你还打算让他再长两岁?”大少nainai放了茶盖,一声刺耳的脆响叫偷藏在梁上的赵子旭蹙起了眉头。
“我可听说前些日子他去寻了赵家的舅父,你想想看,若父亲不点头,他哪里敢做这样的事,你也是被脂粉冲昏了头脑,等他羽翼渐丰,又有父亲撑腰,教你怎么办!”大少nainai深谋远虑,一对勾勒Jing致的黛青细眉交叠,只瞪着大少爷。
大少爷虽不是个顶聪明的人,但这些还是想得到的,他嬉笑着劝大少nainai:“他日日在我们眼皮底下还能作怪?在傅家他算什么东西可与我平起平坐,若不顺眼就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