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哀嚎几声,揉着后腰,慢慢坐起身,不断地揉搓揉搓再揉搓,长叹口气,“喝酒坏事。”
他揉搓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酸痛感褪去,反而越搓越酸。
这感觉......大概是撞上那破灯泡撞出淤青了。
季知非只好拿过手机,盘腿坐在床边,给一个骨科的同事发微信:你明天值班吗?在不在医院?
同事马上回复:不值班,我现在在值晚班。但我明天要回医院。
季知非放下心来,说道:明天帮我去一下淤青。太痛了,我怕过几天手术因为腰疼站不下来。
同事答应了他,他便退出聊天界面,看一眼时间,两点钟,他现在算得上是熬夜了。
熬夜时的季知非往往是个矛盾体,知道自己该睡了,却没办法入眠。但凡有一点困意,他都会粘上枕头,不放过任何一个睡觉的机会。
上了年纪,他睡得越来越少,所以格外珍惜睡眠时间,再加上明天有一天的假放,他本来是打算睡个天荒地老。
奈何一切事与愿违,这让他更睡不着。
几经思考之下他还是点进了那个软件,缓缓躺平身体,把床上的旧灯泡暂时搁置在床头柜上。
一个人的社交软件个人主页往往不能说明一个人的个性,苏风眠的也一样,季知非没打算从他那些照片和动态里寻找关于苏风眠的爱恨情仇,虽然他一条一条地看完了。
足足三年以来的上千条动态,他翻到了底。
翻到底了季知非也没有睡着,不过眼睛倒是快闭上了。
往往人被浅浅的睡意侵袭时,总萌生出一种顽强的抵抗力,这抵抗力让季知非的眼睛始终开启一条缝。
他双击手机屏幕上端,点进了苏风眠的关注人列表。
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原因,他是铁了心的要把苏风眠的社交账号翻个底朝天。
窥看一个人的关注对象,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叶傅轶二楼的卧室很宽敞,苏风眠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忘记了开暖气,想起来后也觉得没必要一个人耗费一屋子的暖气。
可是夜里凉,他只好把被子双叠,被子厚度加倍,盖在他身上,就好像压了一块砖头。
苏风眠心里也好像压了一块砖头。
他轻轻滑动屏幕,叶傅轶的个人关注,在这段时间里增加了很多。
苏风眠知道自己此时就像一只偷瞄主人吃食的猫。他控制不住自己翻动叶傅轶新加的每一个关注人的动态。
有一些人,甚至可以说是苏风眠很讨厌的类型,几乎在热门主页都能看得到这些人的踪影。
不过自己曾经不也是这样?
倒也不要说曾经了,注册这个账号也才三年,头一年的时候,他刚到这个城市,刚开始玩这个软件,因为空虚而格外活跃,关注他的人也越来越多,时常上热门。
他试着靠聊天喝酒来填满情感缺失,后来发现,只是越填越缺失,渐渐的才放弃了隔三差五约人出来聊天喝酒的习惯。变成寻找固定的床友解决生理刚需,再到现在,和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人谈起了恋爱。
他对叶傅轶没有恋人间的信任感,如果说有,那也是通过先前几次的炮获得的。这种信任感就像薯片一样脆弱。
在一起之后,就是氧化了的薯片,连脆弱都谈不上。
苏风眠越看越无法入睡,想给叶傅轶打去电话,但担心他已经睡了。
他将温热的手机放到躺在自己右侧的空荡枕头上,刚钻进被子,忽然收到了一通电话手机震得他头皮一麻,一个激灵地爬起来,拿过手机看。
不是叶傅轶,而是苏落崎,他有些失望。
不过很快他就收起了自己失望,转而疑惑地看着那一个来电提醒——现在深更半夜的,苏落崎不睡觉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苏风眠立即接起来。
他还没有开口,就听见苏落崎在那边带着哭腔诉苦:“苏老师……”
“怎么了怎么了?”苏风眠紧张地问,条件反射地掀开被子,下床找衣服穿,“发生什么了?”
“我,我脚崴伤了。”苏落崎哭着说,“感觉走不动了……”
苏风眠这下彻底睡不着了,这晚也睡不着了,他深呼吸一下,合了会眼,捏一捏眉心。
他很担心苏落崎的情况,也很疲惫。
等苏落崎哭诉完伤势,他问:“你在哪?宿舍吗?”
“嗯。我在宿舍……我从上铺下来上厕所,滑倒了,就崴了脚。现在走不动……”
“你等着,我现在回学校。”苏风眠又安慰了几句,挂断电话,开车去了青树高中。
青树高中距离叶傅轶的家有点远,所幸当下是深夜,没有车,只有一些房子一般大的货车在慢速车道行驶。
他一路踩油门飙到了高中,接到了在宿舍楼下顶着寒风哭成泪人儿的苏落崎,还好她身边有个舍友陪着,不然她大概也下不来楼梯,苏风眠又上不去女生宿舍,到时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