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第一次来叶傅轶家,不知道有什么规矩,也不知道厨房在哪。
他好像一进来就和叶傅轶直奔主题,这种渴求和之前的床友关系没什么两样。
苏风眠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叶傅轶肩膀,听见叶傅轶半梦半醒地“嗯”了一声,苏风眠就在他耳边用气声说:“我想吃东西。”
叶傅轶沉默片刻,苏风眠在想他是不是没听见,打算再说一次,叶傅轶这时转了个身,用手捂住脸,再捏一捏鼻梁骨,拍拍脸颊,确认自己是清醒状态后,眼睛睁开一条缝,有气无力道:“楼下自己拿吧。厨房里……可能有吃的吧。”
苏风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可能”,这是他的家,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里有没有吃的。
或许是他太困了。
苏风眠说:“知道了,你睡吧。”
他一个人亮起手机照明,去了楼下。
苏风眠在他家的厨房里翻找许久,除了冰箱里有一些水果外,没有多余的食物。
他仔细看了看,锅碗瓢盆都崭新的,整齐地堆叠在橱柜里,似乎没怎么用过。
但是现在苏风眠实在是饿的不行,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发着愁。
他一直有半夜吃东西的习惯,此刻他能听见肚子叽里咕噜地乱叫。
苏风眠不知道该不该回房间继续睡,干巴巴地蹲了好半天,腿麻了,忽然听见身后响起啪嗒啪嗒的拖鞋声。
“没东西吃了?”
苏风眠回过头,叶傅轶懒散地看着他,走到他身边,打开冰箱,一股寒气吹了叶傅轶满面,苏风眠立刻站起来,扭了扭脚踝,让麻痹的双腿放松下来。
“……我很久没做过饭了,所以这里没什么吃的……”叶傅轶叹口气,声线嘶哑,有那种睡醒后的混沌。
苏风眠没说话,他就继续道:“我通常在医院食堂,或者外面的饭店吃饭,偶尔叫个外卖。你知道的,我很忙,医生都挺忙的,很辛苦。不过,你要是想做饭,楼下有大超市,你可以去买点食材。厨房随意用,我明天把备用钥匙给你,你可以随时过来。”
“你可以随时过来”,可能是叶傅轶对苏风眠说过最动人的情话。但是苏风眠知道自己内心没什么波澜,只不过,松了口气,像是确认了一下,叶傅轶不是和他玩一场恋爱戏码。
“好。”他应下来。
“那我回去睡了,你……”叶傅轶略疲惫地望向他。
“我削个梨子吃,你去睡吧。”苏风眠浅浅笑着,推着叶傅轶的肩膀,让他重新走上楼去。
苏风眠本想再询问叶傅轶明天能否替他去办理苏落崎的出院手续,听到他这番话,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打开冰箱,看见里面的梨子,寒气逼人,最终还是把冰箱关上了。
他没有了食欲,说不上哪里感到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叶傅轶的家没有他想象中的家的味道。这里像一个冰凉的储物柜,所有东西按部就班地摆进去,再被主人关上柜门。
次日,叶傅轶载苏风眠去了静荣医院。
叶傅轶一大早有一个预约好的手术,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就匆忙地赶去心内科手术室。
苏风眠在医院游荡一会儿,早上七点半,他去看望苏落崎,苏落崎没有醒过来,在睡觉。
苏风眠不打扰她,还是去找了季知非。
季知非诊室门口排起了小长龙,听值班的护士说,他今早估计是没有空,苏风眠知道自己应该回学校,等放学了再过来找他。
奈何学校距离静荣医院很远,需要开过两座立交桥,横跨整个北半区。再加上现在是上班高峰期,苏风眠不热衷于在这个时候凑热闹。
何况,他今早没有课——他今天也没有课。
生物这一科在高考中所占的分数最少,他的课时也相对较少。
苏风眠只好刷了一会微博,又看了一会微课堂修改了一些课件,在九点多时,苏落崎醒了,他就去买早餐,给苏落崎送过去。
等他买了早餐回去,恰好遇到季知非门诊中休,正在苏落崎的病房查房。
季知非正侧着头看旁边几个实习生做登记,他今天没有将刘海梳成Jing英模样,细细碎碎的黑色刘海垂下来。
像他大学时候那样。苏风眠听见来自心底的一声呼喊,时隔这么多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法抗拒季知非这幅模样。
苏风眠佯装淡定,拎早餐走进病房,季知非抬眼,看到了他,咳嗽一声。
“苏落崎的家属,出来一下。”季知非对苏风眠说完,又对身边的实习生嘱咐几句,走出了病房。
苏风眠跟着他,去到了走廊拐口处。
“苏落崎的伤势应该不严重吧?不影响她……”
“我问你几个问题。”季知非打断了苏风眠的话。
“啊?好。”
“苏落崎这几天有没有吃油腻的东西?”
“没有,粥粉面这些……”
“这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