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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见到季知非,没人知道苏风眠内心已经兵荒马乱了。
季知非和十四年前一样,对他的态度和对所有人都一样,平平静静,不怎么礼貌。还有那么一点居高临下。
可他偏偏喜欢这样的居高临下和遥远,季知非越是没变化,苏风眠越是会去回想。
他没办法不去回忆起十四年前的大学毕业典礼。
那就像一场被打散在大雨里的梦。
典礼那晚,他和季知非在酒店里厮磨了一个晚上。没有干柴烈火,就是解季知非喝多了之后的燃眉之急。
因为季知非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手法好像在捣弄一个稀奇的玩偶。
他如果知道这是苏风眠的第一次的话,知道苏风眠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自己去浴室,努力地运用这些年学来的医学生理知识给自己清理还弄得并不舒服的话,大概会稍微温柔一点。
苏风眠也不对这场欢愉抱有太大希望,他知道季知非是宴会上喝多了,酒后乱来。
但苏风眠实在是想不起来当时怎么就和他火热到了酒店里。
所以他也很难说到底是他乱来还是季知非乱来。
躺下后,苏风眠害怕季知非醒过来后对自己大发雷霆,也害怕看到他脸上的懊恼和歉意,满脑子混沌,可季知非睡得很沉,眼睛闭上就没怎么动过,唯有呼吸声在告诉苏风眠,他还活着,活生生的。
同样,这些也都会告诉苏风眠,季知非他不喜欢你。
和他做完的第二天清早,苏风眠收拾了行李就去了另一座城市。
可是,苏风眠喜欢季知非这件事,在大学期间闹得人尽皆知,也有不少人会嘀咕,甚至会觉得不正常。季知非也知道,只不过从不表态,装不知道。这种不表态里包含了什么,苏风眠心里清楚。
偶尔上课的时候,朋友给苏风眠留了位置,让他正好坐在季知非旁边。
苏风眠坐下后,季知非就好像没看到,甚至不表露厌恶,只是埋头抄笔记,像个兢兢业业的高中生。
苏风眠不记得季知非上课有做笔记的习惯,他没有和季知非坐一排的时候时常观察他。
季知非上课通常是低头看看书,再神游少时,或者呆望着窗外,尤其是Yin天。
但是和苏风眠坐一起,季知非就成了全场认真学习MVP,打心眼的不想和苏风眠有任何哪怕是学术交流。
季知非从来都不好好地看他一眼,不和他说话,一举一动都在避嫌。
哪怕分小组活动,季知非都是一个人把任务做完了,根本没苏风眠什么事,连名字都不用填,季知非直接把两个人的都写了。
那时候苏风眠暗恋上头,通常安慰自己:这是典型的我负责貌美如花,季知非负责做作业应对老师。
直到那天毕业宴会,季知非喝多了和他做了越界的事,苏风眠又试探性地问了季知非喜不喜欢自己。
“哪怕一点点也好......”苏风眠趴在季知非身上,带着一点委屈。他把脸埋在季知非肩窝里,季知非身上和他本人格格不入的热度以及晕晕沉沉的酒Jing气息让他痴迷。
当时季知非只是气儿喘得很粗,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无法忍耐。的确有。
(......)
苏风眠也清楚了季知非的意思——他始终一句话都不想和自己多说。
这次越界的举动只让自己更难受。
但是再怎么倔强,喜欢季知非十四年听起来也很荒谬,所以苏风眠不再和任何人提起,他也知道这份无法言说的感情已经淡得只剩回忆了。
后来每年的同学会,苏风眠也只把当年的盛大暗恋当做笑话来应对那些还在嚼老梗的同学,反正季知非不会出席,也没有人能联系上他。
他这个人,毕业了就从同学群体中消失,遥远至极。
今天才知道。原来季知非一直在这里生活。在这个北方城市。
“到你家了,下次请我喝酒哦。”
“好啊。”
苏风眠的朋友送他到家,又把车开走了。
苏风眠转转脖子,按下了电梯,手机叮咚一声,他掏出来看,是叶先生。
叶先生说:“你在哪?见一面。”
苏风眠输入了好几次家庭地址,又不大放心,删掉了,几分钟后他回复:“明天见吧,今天我很累。”
是非常累的,这话不假。
“我明天值早班,下午我去找你?”
“我明天下午要上课。”
“上到几点?”
“六点。”他觉得有些滑稽,不禁笑了一下。
苏风眠和他的床伴们都很忙——城市里的人都很忙,忙得有点没法理解,他小时候从来没想过工作生活会让自己感动疲倦,以为高考是最累的时光,直到进了大学,再后来进了社会,才知道人生永远没有“最”。
几秒后叶先生发来消息:“那晚上?”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