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桃怀孕后口味基本没变,也不怎么孕吐,只有嗜睡和畏寒的症状比较明显。四月底的P市,气温稳定在二十度出头,他睡觉时盖冬天的鹅绒被,蜷成紧巴巴的一团,手脚还是冰凉。
以前蒋明宇都是和他抱在一起睡的,现在却不行了,厚重保暖的被褥下,纪桃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安然入眠,他赤着上身满头大汗。
“热不热?”蒋明宇太热了,以至于无法和纪桃感同身受。
“不热。”纪桃没睁眼,手掌抵在他的胸口,“你在出汗。”
“没事。”
“薄一点的被子阿姨收到哪里去了?你盖。”纪桃爬起来翻找。
“不用。”蒋明宇按着他,下床去厨房倒了杯冰水,回来时,纪桃半张脸藏在被子底下,再次沉沉睡去,本该收纳在内间的薄被出现在他的那一边。
他把这床多余的东西扫开,将纪桃连着羽绒被一起带进怀里。
也许是睡得太多,把脑子睡钝了,纪桃的思考速度变得前所未有的慢,最简单的加减法都要拿计算器按。
论文迫在眉睫,六月初还有答辩,除去上课吃饭睡觉,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对着电脑呆坐,打出几行字,不满意,删除重写,周而复始。
医生建议少接触电子产品,实在没办法,蒋明宇买来防辐射服给纪桃穿,宽松的一件,面料柔软亲肤。
但纪桃套上后十分不满意。他不是没穿过裙子,都是性感惹眼的款式,这条则像个麻袋,从样式到颜色都丑得让人想掉眼泪。
“真难看。”纪桃拽着肥大的衣摆,尝试将它收紧。
“很可爱。以后用电脑的时候记得穿。”蒋明宇阻止他的动作,孕期不再适合穿过于紧绷的衣服。
“好吧。”纪桃看看镜子,又看看肚子,可怜地妥协。
“别不开心。”临近睡觉的时间,纪桃洗了澡,钻进书房读文献,蒋明宇来找他。
“没有。”纪桃揉揉脸,努力显得不那么憔悴,指指肚子,“是他不开心。”
“那他为什么不开心?”蒋明宇顺着问,抽走他手中的平板倒扣在一旁。
“晚饭的时候他说他不想吃鱼,有人一定要他吃。”纪桃挑食,对海鲜一类味道腥气的东西深恶痛绝。
“吃鱼变聪明。”蒋明宇真的俯下身,和他的肚子讲话,“不然会笨笨的。”
纪桃被逗笑,抱着蒋明宇伏在他的肩头歇憩。眼皮干涩,打着架,困意飞速来临。
耳畔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蒋明宇轻手轻脚地把纪桃抱回卧室,熄灯后在黑暗中登陆笔记本,开始帮他修改论文。
上午要去产检,他们选了家私人医院,隐私性好,也更舒适。
护士和医生都是温柔的女性,纪桃被她们包围,紧张地吞口水。当躺上b超床,被掀起衣服,他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在抗拒,死抓着蒋明宇的手不放。
“放松,别怕。”护士小姐一转头,看见站着躺着的两人双双紧盯着自己,忍俊不禁。
温热粘稠的耦合剂被挤在皮肤表面,探头缓缓将ye体涂开,模糊的黑白影像出现。
“他在哪?”纪桃看不懂,新奇地打量。
“这儿,胎心很稳定。”医生笑yinyin地指给他们看,“现在还太小,等月份大了,能看到他活动呢。”
蒋明宇和纪桃局促地望向对方。
“十一周?胎儿偏小了点。”医生打量着纪桃,“妈妈也太瘦了。”
“他非常挑食。”蒋明宇道,像是告状。纪桃霎时红了脸,上小学时不写作业被老师发现也没那么窘迫。
“妊娠反应会慢慢消退,不用太担心,多摄入高蛋白,实在吃不下就少食多餐。不要剧烈运动,多散散步,也有助顺产。”
纪桃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十二点多,之前不知道怀孕,纪桃的作息饮食既不健康也不规律,又格外挑嘴,有些缺钙,医生开了维生素和叶酸,但还是建议食补。
纪桃站在医院门口等蒋明宇把车开过来,融融的日光下,他像要化了,晕头转向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前面停一下。”纪桃看向蒋明宇牵着自己的右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中指关节处有略粗糙的薄茧。
蒋明宇多开了一个路口才找到车位,“怎么了?”
“没什么。”纪桃看了眼车窗外,确定没什么行人经过,解开安全带,迈过中控区,面对面地跨坐在蒋明宇腿上,“想抱着你。”
蒋明宇抬手,哄小孩入睡般拍着他的后背。
“我想,”纪桃咬着嘴唇,对性的需求忽然变得难以启齿,他声如蚊蚋:“我想要了…”
突如其来的欲望冲击着身体,四肢变得无力,没有任何外界刺激,他勃起了,软绵绵地靠在蒋明宇肩头渴求地喘息。
“不可以。”蒋明宇轻吻他,但拒绝了。
“太难受了。”怀孕导致的敏感不只体现在情绪上,单是一个吻就能让纪桃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