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酒是阿来请客的。
刚才在那段喝完第二杯晚安之吻的时间里,阿葵和阿来在月桂的介绍下开始聊天,有月桂这个活跃分子在,总不会冷场。
聊天时阿来从月桂口中得知,阿葵曾同是这座小城的平安中学的学生,倒是露出来见面以来第一个新的表情。
阿葵以前在平安中学念书?他眼中是未经掩饰的惊讶。
嗯。阿葵说,不过我以前不爱学习,经常逃课出去混,后来后来才好好读书考大学的。
阿来闻言,怔了一下,似是难以想象面前这个清秀的女生曾是个女混混,随即笑了:好好念书,真好。不知为何,他又多问了一句:那你现在在哪里上学呢?
讯城大学,新闻专业,下学期开学就上大四了。阿葵瞧着他,一字一句慢慢回道,末了,又问,你呢?
阿来眼底有道暗芒一闪而过,但是很快眼眸中又是温柔的光,沉默片刻,他说:我其实没有念大学。
这下轮到阿葵怔住。
阿来见她瞪圆的眼睛,轻轻笑了笑,眉眼间似乎都是云淡风轻:我高考成绩,很烂,没有考上大学。
见她还没有收住惊讶的微表情,他便继续说道:后来为了生活,就出来找点出路,用以前攒的钱和和一些家里的资助开了这家酒吧。
阿葵暗恨自己在他面前总是走神的状态,收起那片刻的怔愣,扯开了这个话题:那你现在生意不错啊。
阿来也笑:还好,请你几杯没问题。
言罢,他也暗自惊讶于自己居然会和一个刚认识的陌生女孩轻轻松松开起了玩笑,也许是因为,他对这个女孩有些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又觉得,他应该不认识她,他印象里的高中,只有宋桔和信子。
谢谢你了,请我这一杯就好。阿葵举起手中的第二杯晚安之吻向他示意,心里却念道,阿来,好久不见。
阿来点点头,唇边挂着清浅的笑意:好。
所以最终,那杯酒是阿来请客的。
他说,既然是校友,又是这里的常客,至少应该请你一杯。
随着时间流淌,夜幕越来越深,酒吧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月桂闲的时候渐少,最终只是阿葵与阿来两个人坐在吧台有一搭没一搭地维持着聊天。
不是她不晓得怎么同他聊下去,只是她明白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舞台上那个唱歌的男人。宋桔正投入地唱着一首《Im So Sorry》,激昂热血的节奏让整个酒吧的氛围都热闹了起来。
阿葵仰头喝尽杯中最后一口酒,放下酒杯,转头向阿来说道:谢谢款待,我很开心。那我先走了,拜拜。
好,再见。阿来也和她告别,欢迎再来。
推开酒吧的门,走出去,把纷扰和喧嚣关在身后,好像世界突然清净了下来。
阿葵手插口袋,沿着老巷走,一路走。
身后的酒吧夜来香三个霓虹大字闪烁着夜晚的暧昧,大树旁有扶着树干干呕的男人女人,街对面有小情侣在闹分手,路边有摩托车司机吹口哨,蝉鸣给这个夏天的夜晚带来久违的聒噪,这些声音却让阿葵的心里更加安静。
阿葵沿着老巷走,步伐是控制不住的越走越快。
直到她走到一个巷子拐角
阿晨你唔不唔激烈的动静惊扰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阿葵,她迅速转身躲进一旁的Yin影处,靠着墙,眼泪也流了下来。
巷子角落,一个黑T男生把另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压在墙上,他们唇齿之间激烈地纠缠,搅动的水声渐渐掩盖住校服男生的挣扎,他似乎陷入了这一场迷乱的亲密之中,渐渐配合起来。
他们紧紧相拥着,在这个Yin暗的巷角,如同他们不见天日的感情,却无法自拔地双双沉沦。
阿葵微微探头看去,那打扮就是酒吧里的那两个高中生,她迅速收回头,右手捂住嘴巴,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许久,才传来一个颤抖的男声,声音里带着一点委屈:阿晨,下次不要在外面这样了
那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温润的声音,仿若含着丝丝懊恼地说道:阿桔,下次不要这样子了。
傻瓜巷角里另一个粗哑的男声宠溺地说道。
阿葵恍若惊醒,赶在他们出来之前,摸着墙静悄悄离开。
半夜十二点,城南的出租屋。她回到住所。
手机铃声响起,阿葵接起了电话:喂。
阿葵,你在平安那边还好吗?电话对面是阿葵的大学师兄陆敬,在大学里对她颇为照顾。
还行,师兄。阿葵一边烧水一边汇报,我在平安娱乐快报实习,最近刚刚接手官博,一切都挺顺利的。
上手挺快,不愧是咱们王教授的爱徒。陆敬笑着说,师兄月底会去平安一趟,教授托我有个海边小镇的主题项目要谈,已经预约了七月三十日的火车。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啊。
好啊,一定。阿葵夸他,你才是教授的爱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