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子监出来后,燕蘅再面对着楚卫便生出一股歉意来,但他不愿承认自己对楚卫这奇怪又复杂的感情变化,自己明明是讨厌他的,这次把他买回府也是为了折辱报复他,但事情好像并不如自己期待的那样发展。
这是燕蘅第一次陷入这奇怪的旋涡中,作为宸王世子,他不该轻易被旁人牵动着情绪。
一时难以思虑出结果,燕蘅有些气闷,把楚卫留在轿子里让马夫送回府,然后自己骑马奔了出去,脑中如乱麻般,须得好好清醒一番才是。
楚卫见燕蘅招呼不打头也不回的骑马离去,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受欺负的是自己,怎么燕蘅还生气了,古代男人真难伺候!
马车又晃晃悠悠的回了府,楚卫谢过了马夫,自行往燕蘅所住的院落走去。
途中遇到了来来往往的丫鬟仆役,楚卫都友好的招呼,毕竟日后还要在府里生活一段时日,与大家搞好关系总归不会是坏事。
走着走着,面前的道路开始变得既陌生又熟悉,楚卫才发现自己迷路了,这院子里的景致怎么看起来都相差无几?!
楚卫晕头转向的又试探着走了一段,直到进了一条完全陌生的路上,才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探索之旅,拉过一边正做工的穿着仆役衣服的小青年问道,“这位小哥,我是燕……”刚开口觉得不妥,楚卫又迅速改口,“我是少爷身边的小厮,昨天刚来的所以还不怎么认路,我想问问少爷的院子怎么走啊?我这转了一会儿了愣是没找着路。”说罢楚卫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楚卫天生一副乖巧脸,笑意盈盈的看着那青年,小青年脸上迅速泛起红色,虽然看着楚卫面生,但心里直觉已经相信了楚卫,他看起来不像是歹人,既然他说是少爷身边的人,那就带到煦风煦月那边去吧。
小青年声音柔柔的开口,“你跟我来。”然后径自走在前面,不再与楚卫多言,看似高冷,但通红的耳朵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刚刚施展美男计的楚卫快步跟上,看着前面人红彤彤的耳朵心里想笑,居然还有这么纯情的人呢。
很快就到了燕蘅的院落,那小青年怕楚卫又寻错了地方,便直接带着楚卫去了煦月那里,煦月常在西园凉亭内休息,今日无事应当也在那里。
楚卫想告诉小青年到这就行了,后面的路他认识,但奈何小青年走得太快,他又不知道小青年的名字,实在不想在府里大喊大叫,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煦月远远看见了楚卫,心下奇怪,以往都是自己或煦风或南方侍候着主子去往国子监修习,而今这名唤楚卫的青年只来了一天就把之前他们的殊荣全部夺了过去,手段不可谓不厉害。
可是为什么明明还未到国子监休学的时辰,楚卫就自行回来了?主子却没回来,是犯了错被赶回来了吗?煦月有些幸灾乐祸。
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与待遇一朝全被人夺了去,说不生气那是假的,煦月都要气死了,本来就看楚卫不顺眼,这下得了机会顺道教训一下他。
想到这,煦月从石凳上起身迎了上去。
那青年走到凉亭边向煦月见了个礼,总归是少爷身边贴身侍候的,身份比他们金贵了不少,然后才开口解释,“煦月主子,他说他也是主子身边侍候的,迷了路,让我给带了过来。”
煦月闻言朝那青年温和一笑,然后开口,“是了,他是新来的,还认不太全府内的路,劳烦阿方老远把他送过来了。”
那名唤阿方的青年羞涩的笑了笑,不敢承煦月的谢意,寒暄过后便退了下去,亭内便只剩下煦月与楚卫二人。
阿方一走,煦月脸上的笑马上就消了去,他转头看向楚卫,面色不善的嘲讽,“府内也能迷了路,‘楚公子’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烟花柳巷里的小倌也被人称作‘公子’,煦月有意讽刺楚卫。
纵使不明白话中的深层含义,楚卫也听的出来煦月语气中的挑衅,正想出声反驳余光却瞥到凉亭后面候着的两名仆从,应当是安排来侍候煦月的,刚要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楚卫可不觉得自己的小身板能以一敌三,能屈能伸才是明智之举。
煦月见楚卫妥协后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他有意为难楚卫,“不巧,西园这片儿是我管着的,既然来了,作为府里的下人,自然要做些活计,”他转身唤那两名仆役,“阿元阿寻,带他去樵房,帮着他做工。”说是帮,实则为监视。
楚卫看了看那两名仆役的块儿头,几欲张开的嘴又闭上去,老老实实的跟着那两人去了樵房。
樵房,顾名思义是樵夫做事的地方,院落了堆满了柴火,还有几个大块头正满身是汗的砍柴,见楚卫来了也只是抬头看看又马上低了头,没多分给他两眼。
楚卫被带到一人多高的一垛柴火前,手中被塞了斧头,接着根本没有机会喘息就开始劈起柴来,楚卫憋屈极了,他现实中最惨最惨的时候也没来干过体力活啊!
愤怒化为实质,他把地上的柴当做是煦月,狠狠地劈下去,一下又一下,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
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