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燕蘅与楚卫各自沉浸在自我情绪中睡去。
鸡啼了三声,早起的煦风脚步无声进到屋子里,轻声唤了唤还在榻下熟睡的楚卫。
楚卫迷朦着睁开眼,看清了眼前人。
床榻上燕蘅睡得正熟,楚卫瞥了眼窗外,天光乍破,晨光熹微,屋内不甚明亮,时间应当还很早。
煦风小声解释道,“到晨侍时间了,早些去准备着吧,一会儿晚了要挨罚的。”
古代尊卑分明的阶级制度又一次刷新了楚卫的认知,已然至此,纵使楚卫还没睡醒也不好拂了煦风的好意,于是便起身也学着煦风的样子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
接下来就是中规中矩的洗漱、换衣,楚卫一路由煦风指引,倒也还算顺利。
收拾准备的过程中煦风又跟楚卫详细解释了跟在燕蘅身边的规矩,今晨所言的晨侍便是其一。
煦风的讲解同楚卫之前经历的几个梦境差不多,毕竟都是同一个老攻,兴趣爱好估计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听了不一会儿楚卫就兴致缺缺,不过碍于煦风的好意没有表现出来,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讲解结束,天色也大亮,煦风与楚卫二人也亲近了许多,不似刚才的生疏了。
煦风先前不曾见过楚卫,更不知楚卫是前户部尚书之子,只当他同自己一样是被从秦楼楚馆中带回来的身世可怜之人,所以不免对他生出惺惺相惜之情,自然也就多了些照拂。
把楚卫送到了燕蘅卧房,煦风三番回想自己是否把规矩全部讲解明了,最后又不放心的叮嘱了楚卫几句要点,才终于转身离去。
相对于煦风的担忧,楚卫倒不觉得有什么,有过前几个世界的经历做基础,再发生什么楚卫都游刃有余。
悠闲地背着手进了卧房,榻上人呼吸声绵长,定是还在熟睡,楚卫轻手轻脚行至雕花木榻前跪俯下身,掀开被子一角探头进去。
两分钟后,楚卫黑着脸从被子里钻出来,燕蘅居然穿着亵裤睡觉,被窝里乌漆嘛黑的,亵裤绑带已经成功的被楚卫改造成了死结,咬都咬不开的那种。
出师不利,楚卫不甘心的再度掀起被子准备与那死结继续抗争,却被一只手拦住了额头,手指细长,指甲圆润干净。
燕蘅被楚卫窸窸窣窣的动作吵醒,未完全清醒下无意识的拦住了楚卫下一步动作,待手指触到青年额角有了真真切切的体感后燕蘅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你要干嘛?”燕蘅问道,声音因刚睡醒而有些沙哑,却也带着昨日不曾出现过的温和。
楚卫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刚摆在亵裤系带下,大脑迅速反应灵机一动直接将黑锅甩了出去,“我正准备晨侍,刚掀被子你就醒了。”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楚卫已经完全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以极其诚恳的表情说谎骗人了。
刚醒的人大脑总归是些许混沌的,燕蘅没有察觉到楚卫眼中的狡黠,直接抬手掀开了被子,然后倚在床头朝楚卫一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做戏要做全套,楚卫靠上前去,伸手去解那已成死结的系带,动作两下之后,楚卫露出适当的疑惑,“我好像解不开……”
青年表情天真,抬头望着燕蘅,一双眼睛如林中小鹿般灵动,燕蘅一时愣了神,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面前的青年与记忆中那个嚣张恶劣的楚卫已经完全划割开来,虽然样貌相同,但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柔软又真诚,一个恶劣又讨厌。
对着这双眼睛,燕蘅竟再难忆起幼时的执念,曾经的那个楚卫,也有过这样一双眼睛吗?
楚卫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燕蘅的反应,于是觉得是自己的表现还不够卖力,因此加重了疑问的语气,“这个好 像 成 了 死 结 了 呢 ??!”,糟糕,没把握好力度用力过猛,表情可能有些做作了,楚卫暗自懊悔表演不够完美。
燕蘅刚刚走神在自己的想法中,听到楚卫加重的语气才恍然回神,并没有注意到楚卫演技的高光时刻,自然也没看到楚卫用力过猛的狰狞表情。
顺着楚卫的目光看过去,燕蘅终于注意到了亵裤上的死结,注意力被转移的一瞬间,燕蘅的心中纠缠的疑问也瞬间有了答案。
楚卫为何性情大变,为何如此听话的跪在自己榻前侍候,无论他是楚卫也好不是也罢,这些问题的答案其实并不重要,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楚卫’罢了。
冥冥之中似有上天注定的感觉,就是面前的这个青年。
再抬眼,燕蘅眼中的不确定性已然散去,又恢复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的神情。
好看的手指轻巧的翻弄了几下,楚卫口中的‘死结’就被伸展解开,原是一种特殊的系法,楚卫从未见过所以才认为是死结。
解开了被拽到看不出原样的系带,燕蘅指尖一翻,把那系带恢复到最初的样子,四股花线交织,花样繁复,怪不得楚卫拽成‘死结’。
“今日的晨侍就先免了,来侍候我盥漱。”燕蘅收了手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