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疼痛与心理上的恐惧一同击破了楚卫的心理防线,最后一丝理性告诉他只有回头认错燕蘅才能结束这痛苦。
疼痛淹没了仅存的自尊,楚卫转身顶着愈演愈烈的鞭子爬回燕蘅脚下,身体蜷缩成一团以头点地绝望的乞求,“求求你别打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唔…再也不敢了……”
见惩治的差不多了,燕蘅随手把手中鞭子一扔,刚好落在楚卫面前,楚卫以为惩罚还要继续,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整个人战栗不止。
燕蘅垂眼看着缩成一团的人,知道楚卫得到了教训,靴尖抬起楚卫的下巴,再开口语气平和了许多,
“知错了?”
鞭子虽然停了,但身上伤口传来的阵阵的痛感依然让楚卫冷汗直冒,他松了松咬的发酸的牙,低声回答,
“知、知错了”
怕了刚刚毫不留情的鞭打,楚卫想了想继续补充,
“我、我不该违背…违背您,我以后、以后一定听话”,标准的小孩子认错说辞。
听到对方换上的敬称跟如此“诚恳”的认错,燕蘅挑眉,
“那你现在该做什么?”
楚卫想起这次挨打的起因,放弃了反抗,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忍着余痛挪到马车前,主动蜷起身子低下头,以供燕蘅使用。
看着楚卫蜷缩着的‘残破’的身子,燕蘅到底还是没踩上去,刚刚鞭子抽的威慑力已经够了,于是他径自越过了楚卫,利落一跃就进了马车。
楚卫身上虽疼,但好在都是皮rou伤,没有伤及筋骨,所以勉强还能忍着痛站起来,由旁边小厮扶着进了车内。
那小厮给楚卫寻了一块软垫铺在地板上,楚卫小心的跪坐在上面,终于不用双腿支撑,身上便也能卸了力,疼痛得以缓解,楚卫这才有心思去了解查看车内的情景。
马车内部空间还算宽敞,陈设清雅,飘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榻前有一小奴,正跪在软垫上给燕蘅揉腿,而燕蘅则坐在榻上,气质清冷,合着双目养神。
榻上人面若冠玉,气息悠长,轻阖的双目上睫毛如扇,浅色薄唇微抿,下颌似削,连那手指都玉琢刀刻般的Jing致。
楚卫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忧愁,这个世界的老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就是个性狠了点,还得自己日后好好“调教调教”。
许是楚卫目不转睛的视线太过于炙热,燕蘅有所察觉,侧脸看向视线来源。
差点被抓包的楚卫立马心虚的低头,不敢再往上瞧一眼,现在的燕蘅还过于乖张暴戾,惹不起惹不起。
燕蘅看着楚卫欲盖弥彰的动作却有所思,现下这个楚卫,同之前自己所了解的貌似有所不同,相貌虽然是相同的,但总感觉有丝丝违和感。
其实燕蘅与楚卫的纠葛并不是从站队新皇时开始的,原主楚卫自小嚣张纨绔,性格也粗犷,可能忘记了垂髫之年的一次宴会上,燕蘅第一次见到粉雕玉琢似的小楚卫时是想与他做朋友的,对于第一眼就喜爱的人,燕蘅主动示好的送出了自己喜欢的桂花糕,没想却被性格恶劣的原主楚卫嘲笑,桂花糕被扔进了湖里,楚卫还仗着自己年长两岁的体格优势把小燕蘅推到了假山上。
柔嫩的手掌被小石子磕破渗出血丝,小燕蘅沉默着从假山上爬起,在小楚卫的嬉笑声中离开了。
再以后就是太子与四皇子的夺位之争,楚卫与燕蘅也彻底反目。
回忆中止,燕蘅俯看着楚卫,青年低垂着头,衣服被抽的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胳膊腿上带着显眼的鞭痕,绷着神经跪在角落,燕蘅唇角勾起,楚卫啊楚卫,你终归是落到了我手里。
刚刚并不美好的回忆让燕蘅有些不快,所以楚卫就不得好过。
燕蘅挥手斥退了为自己揉腿的小奴,然后眯眼看向楚卫,薄唇轻启,“楚卫,过来。”
突然被点名,楚卫心里慌极了,但目前的情况下自己肯定反抗不得,只能遵从他的命令,于是楚卫垂着头,膝行了过去。
青年卑微膝行的动作愉悦了燕蘅,没想到楚卫居然如此之快的便适应了当今的身份。
但这点好心情放在从小的执念上来看还远远不够,燕蘅不可能放过楚卫的,他要楚卫为曾经拒绝自己而后悔,要他一世都活在那无法挽回的悔恨之中。
再开口语气便带上了戏谑,“过来趴下”,说罢燕蘅抬了抬腿,空出榻前靴底的空间。
动作扯得身上伤口疼,楚卫艰难的把身子挪到那儿,低头避着燕蘅的视线龇牙咧嘴的躬身趴在地上,车底垫着软毯,绒绒的很是舒适。
刚趴好,后背便一沉,楚卫侧头望过去,是燕蘅把脚踏在了自己脊背上。
由于燕蘅是坐在榻上,并非全部重量都压在楚卫身上,所以对楚卫来说,趴着的姿势反而比刚刚跪缩在角落里要更舒适些。
马车摇摇晃晃,不过一会儿困倦袭来,楚卫胳膊垫在脑袋下昏昏睡了过去。
一路无话,燕蘅坐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