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赵濯就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医院,他一大男人进妇产科确实有点儿不合适,但硬着头皮也得进去啊。
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之后,医生给他做了粗略的检查,然后让他去验尿,结果是一样的,医生听说他想生下这个孩子,很吃惊,但也能理解,B超和常规的抽血检查一切正常,但基于身体的原因他最好采取刨腹产,顺产别轻易尝试。
“有个问题,没有准生证孩子上不了户口,这个你考虑过么?”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她对这个孕夫的处境表示同情。
他点头:“我想去美国生。”
“嗯,听说过有人去美国生产的事,这也要一大笔费用的。”她说完就给对方开了一些实惠的药,诸如叶酸,钙片之类的。
赵濯淡淡笑着说:“谢谢你,大夫。”
“得把事情告诉孩子的父亲,他有义务抚养。”医生把药单交给他,语重心长的说。
赵警官低下头:“他在服刑。”而且还是被自己亲手送进去的,这是个令人无奈又悲凉的事实。
大夫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好调养身体,别想太多,对孩子不好。”
他起身走出了诊室,引来一路好奇的目光,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羞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个肚子里的小东西,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下不去手扼杀掉他(她),这时候母性占了上风,毅然的站出来保护自己的骨rou,容不得任何人剥夺这应有的权利。
当天晚上他就把这件事向爹妈摊牌了。
赵骅正坐在电视前看新闻,母亲则在一旁打哈欠。
“爸妈,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老妈扭过脸:“说吧,一会儿我就睡觉了,今天去老年之家搞活动都快累死了。”
他坐到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把手放到膝盖上,踌躇了半天才开口:“我申请调到派出所去了……六月份开始准备休假半年。”
最高兴是老妈了,她开心的说:“调派出所好,踏实,为什么要休假半年,你哪儿不舒服还是?”
赵骅此时也转过了脸,盯着儿子不平静的面庞。
“我要去美国一趟……到那生孩子。”他终于把最要命的话说了出来,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
母亲像是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似的,呆呆的望着他。
“胡闹!”赵骅吼了出来,把遥控器狠狠的摔到了地下。
“怎么回事?”老妈吓了一跳,赶紧追问。
赵濯捋着刘海,低声道:“我怀孕了。”
这下子当妈的算是整明白了,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昏死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儿子怎么突然怀孕了,从来也没听说过这孩子喜欢男人呀?
“明天让你妈带你去医院,赶紧做了。”父亲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这不能全怪儿子,这事肯定是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发生的。
母亲好不容易才坐起身,捂着脸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可转念一想,既然有了孩子,必然会有造孽的家伙,到底是哪个混蛋搞出来的?
“爸,我已经决定了!一个二十九的岁的公民有权决定他是否生孩子,以及何时生孩子。”他毫不示弱,立刻吼了回去。
“有本事你就滚出这个家,我立刻还你公民权,滚!”赵骅站起身指着这个不孝子骂道,这事传出去以后儿子还怎么做人?
赵濯转身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拽出了旅行箱,利索的收拾东西,他此时已经变成一根筋了,谁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谁就是他的敌人!!!
“小濯,你爸他是说气话呢,你两坐下来好好谈谈。”老妈赶紧跑进屋调停,可儿子连头也不抬,像是下定了决心。
“你让他走,别管!”老伴又在客厅咆哮。
“行了!你少说两句,到底怎么回事还没搞清楚呢。”她冲外屋的丈夫喊道,又转身去问儿子。
“他呢,他怎么不管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母亲说的自然是已经开始吃牢饭的粘某人。
赵濯苦笑着答道:“他……被我送进监狱了。”
这句话恍若晴天霹雳把二老都弄傻眼了,在无尽的沉默中,曾经做过卧底刑警的男人拉着皮箱在早春三月的寒风中离开了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家和父母,迷茫的走上了一条坎坷却自认为是正确的道路。
而此时,已在监狱里开始服刑的粘老板却处在和失眠的斗争中。
习惯了抱着赵濯裸睡的他睡在硬邦邦的单人床上每天都很难熬,他气不过的是自己受了这么大的欺骗却仍旧无法把对方从各种奇奇怪怪的梦中撵走,反而变着花样的在虚拟的Jing神世界里和对方各种“黑皮”各种爽!
号里的人知道他的来路也都对他恭恭敬敬的,依然把自己当成大哥,虽然要干各种体力劳动,却暂时可以不纠结以前的烦心事了,但他对赵濯警官的感情却在起着奇怪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恨之入骨,到如今的执念,他出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向对方报复,甚至可以说这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