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的屋子亮堂堂的,所有人都聚在客厅里,餐桌上还留了半个刚才吃剩的蛋糕。
周宜宁来到魏家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满脸起红疹的吴一鸣。他似乎很痛苦,连呼吸都困难,他扶着沙发,一手去拉扯陈梅芳。
陈梅芳则像是疯了一般,一脸狰狞地指着魏弋辱骂:你又对我孙子做什么了?!你是不是疯子!她说这些话时全身都在颤抖,松弛下来的肌肤像一层撑不住的面具,她所有最真实的情绪悉数都显露出来。
魏弋站在她面前,脊背很直,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魏母和魏父脸色也很难看,他们快步走到魏弋面前将陈梅芳憎恶的眼神阻挡住,你有病啊!孙子生病了不去看医生,骂我儿子干嘛?
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害了我孙子。陈梅芳像是得了癔症,只会说这句话。愤怒已经将她所有的理智蚕食,她一遍遍地重复相同的话,一点都不去管吴一鸣的哀切声音。
nainai我难受。他伸手去摸陈梅芳,却被她甩开。
陈梅芳双目猩红,眼里像只有魏弋一人,她上前推开魏母,指着他的额头骂:我就知道你你不会放过他!
魏父去拉她,却也被她甩开,她满脸都是泪水:我都这么小心了,你为什么还要还要害他!
周宜宁此刻正站在大门口,她刚要跑上前,又被温淑怡狠狠抓住,温淑怡斥责她:你上前干嘛?!
周宜宁看到魏弋正无畏地和她对视着,令她震惊的是他的眼底居然有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启唇:你说呢?
大家都愣住,他却像是一点都没注意到大家的反应。
他抬眸看了看几乎要跪在地上的吴一鸣:阿姨,一鸣他好像很难受。声音淡淡的,不带一点感情。
陈梅芳再也受不了,一个凌厉的巴掌直接挥出,啪的清脆一声,魏弋生生接下她这一巴掌,他被打得脸都歪到一侧。
看到魏弋脸上立刻浮出的巴掌印,周宜宁全身都僵住,鼻尖迅速泛起一阵酸意,她挣开温淑怡的桎梏,跑向魏弋。
她牵过魏弋的手,挡在魏弋的面前,嘴唇都在颤抖:阿姨你打他做什么?他什么都没做。
魏弋愣住,盯着周宜宁的侧脸看。
好像,也不是那么糟。
他没做?!他没做我孙子为什么会这样?陈梅芳歇斯底里地喊着。
魏母上前推开陈梅芳,抓着她的胳膊开始扭打。魏母平日Jing致端庄的脸上此刻也狰狞不已,她一下一下地捶打着陈梅芳,你凭什么打我儿子!我都不打我儿子,你打什么?!
魏母的眼里也沁出泪水,她被魏父拉开。她看着魏弋,两行热泪流下,她上前抱住魏弋,摸着他红肿的脸颊,疼吗?
周宜宁也在一旁哭,她盯着魏弋看,发现他刚才那种冷冽的神情慢慢柔了下来。甚至在魏母摸他的时候,他的眼皮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魏弋摇头说不疼。
温淑怡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觉得自己都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吴一鸣痛苦的呻yin声再次响起,她急急忙忙地想起什么,拿起电话打给120,报了地址挂了电话后,她才上前把周宜宁拉过来。
陈梅芳被魏母推了一下,这才像是意识回笼。她瞥到一脸痛苦的吴一鸣,蹒跚着跑过去,问他怎么样了?
吴一鸣只说难受。
陈梅芳拉着吴一鸣到魏弋面前,你跟nainai说,是不是魏弋害你的?他是不是给你吃什么了?一副打破砂锅就要将魏弋定罪的样子。
吴一鸣额上冒出冷汗,唇毫无血色,他看着眼前的人,慢慢地摇头。
你别怕,是不是他?你告诉nainai,nainai什么都不怕,nainai帮你讨公道。陈梅芳颤抖着手去拂掉他额上的冷汗。
魏父忍不住出声: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孙子今晚就吃了蛋糕,这些小孩儿都吃了,就他有事?你自己回忆回忆是不是给他吃什么了?
吴一鸣慢腾腾地点了点头,小腹又传来一阵抽痛,他疼得五官都皱起。
陈梅芳却像是听不到魏父的话,只是指着魏弋骂: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有病吧!魏母挡住魏弋。
我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你。还有你的爷爷nainai我这么照顾他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说完便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周宜宁发现,当听到陈梅芳说起魏弋的爷爷nainai时,魏弋散发出来的气场突然锐利了起来
他看向陈梅芳的眼神像刀一样,利到能够剜刮掉人的皮肤。
这种眼神她意外的熟悉,当初他扔作案工具时也是带着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莫名觉得颤栗,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屋外传来一阵救护车的声音,温淑怡赶紧去开门,招呼着医护人员进来。
陈梅芳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医护人员把吴一鸣扶起来。
魏家里乱成一锅粥。
魏母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