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他们要先走了,说是梁小姐祖母还等着他们回去吃晚饭,章先生携着他的未婚妻表示今日就先告辞了,改日他还席。请许总一家,也请赵老师及师母。末了,那一眼落在顾湘身上,章先生慧眼如炬,“初次见面,也不晓得师母会来,我给赵老师带了份答谢礼,答谢他帮忙牵头,眼下,就托师母先收着罢。”
赵孟成因为父辈及个人的缘故,一向对这方面谨慎且坚持,他们赵家也不必瞧得上这些惠而不费的馈赠,哪怕是多年的好友。
赵孟成冷脸劝退,“拿回去,别搞这套。”
章郁云直接塞到顾湘手里,“放心,三分不值二分钱,但很实用。也丝毫算不上私相授受的地步,只是我们夫妻俩暂时用不着了,才转赠赵老师的。”
或许其他人还一头雾水,但是赵孟成当即明白了是什么。
顾湘很为难,不方便收也不方便拒绝,就把礼盒递给了赵孟成,由他处置。岂料他拿在手里,却没多大发作了,只冷冷地骂章先生,“你真是越老越……混蛋了!”
章郁云冲他点了点指头,“哎?赵老师秒明白不是更混蛋!”
*
章梁夫妇走了没多久,许家也去准备晚宴了,赵孟成是答应许岫远留下来住一晚的。因为清明期间,赵家全去了山庄度假酒店吃素宴了,也接了佟家父母,他孤家寡人一个。
特殊情况,也没想到顾湘可以出来的。眼下,二人在客房里休息,赵孟成煮茶的工夫,问她,你母亲是什么态度?
说唐家舅母给他出的难题这茬。
这间客房厅里正对的视野就是一片绿草坪,草地再过去是太湖,视野垂阔到叫人心旷神怡。
白色的纱帘在微风里鼓动,顾湘站在他边上,这才有时间问他,“你答应了?”
“很难当面回绝。”这是他的实在话,再则实在话就是,这事也轻易不好允诺。
顾湘干脆替他决定,“你别管了。我妈生了好大的气,说我舅母不知好歹,还是她娘家人,我妈不会肯帮的。”
并转告他,唐女士的原话,希望赵老师顾及个人及家庭的名誉。
等热水开的间隙,赵孟成福灵心至般地明白了些什么,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嗯,那我改日再和你母亲亲自解释我的为难处。”他原本今天想过去的,又怕唐女士不肯见,二来他一身酒气实在不像话。
“你不要管就行了,其余的我来说。”顾湘未曾领会他的渗透战略,一副快刀斩乱麻的架势。
赵孟成细细审视她,略微不快地口吻,“我不要你去说,你说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什么意思?”
赵孟成伸手来摩挲她唇上的红,“我有多想要他们家香香的意思。”
顾湘当即被他给噎着了,纯粹是对这种掉一地鸡皮疙瘩的话受不了。偏偏有人永远说得那么清风朗月般地不经意。
玻璃茶壶里的水烧出些密密的小泡来,赵孟成慢待地往沙发上一落座,饮了酒的缘故,他神思有些倦,想起章郁云送的那份礼,佯装不明白是什么,便叫顾湘拿来看看。
他要她帮她拆,顾湘不明就里,还认真问他,“赵老师,你这样收礼,不怕授人以柄?”
赵孟成一副昏君的作派,“不怕。”
顾湘横他一眼,他却催她拆礼物,无比自若端正的容颜。
顾湘不满意他的态度,认真规劝赵老师,戚友间更要有觉悟!她不喜欢轻易被腐蚀掉的赵老师。赵孟成原本就没多少耐性了,再听她念咒,“你还没进门呢,怎么就有孟校长的那套了,噜苏,拆呀!”
岂料有人天生邪性,越让她做什么,她越反骨!
赵孟成真急了,急到上手,连人带物全揽到怀里来,他把她抱坐在膝上,圈住她,也捉她的手拆礼物,“湘湘,你猜是什么?”
仅仅是个带着阻力的礼盒,上下拨下来,里面一盒花花绿绿的安全套倾洒出来,顾湘看清,傻眼了!
啊啊啊,“赵孟成你都交了些什么牛鬼蛇神的朋友啊!”
赵某人笑得无边轻狂,狎昵地凑近她,耳边问她,“授人以柄嘛?”
顾湘狠啐他,啐他竟然是知情之下收下的,“臭不要脸!”
恶趣味,十足地恶趣味。
赵老师受用呢,受用礼物也受用她的嬉笑怒骂,起码她在他眼前,而不是见不着她人。他过得毫无意义极了。
赵孟成恨恨地来衔吻她,也咬她,说原以为她会陪他去祭拜书惠的,可是整整一周,她都在冷落他。
顾湘难耐地往后仰躲着,才想起书惠这一桩,对,他肯定要去拜书惠的,她一时没想起来。
“对不起……”窸窣琐碎的声音里,她回应他,“我总不能再惹我妈生气,赵孟成,我想要你也不想我妈生气,这样会不会很贪心?”
于寻常人家,这是最简单不过的归宿。
于他们……赵孟成的一团心绪就像那壶烧开的水一般,沸腾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