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箫声自是应付裕如,却也不敢有丝毫怠忽,倘若显出了行功相抗之态,可不
免让对方及黄药师小觑了。
那箫声忽高忽低,愈变愈奇。郭靖再支持了一阵,忽听得箫声中飞出阵阵寒
意,霎时间便似玄冰裹身,不禁蔽籁发抖。洞箫本以柔和宛转见长,这时的音调
却极具峻峭肃杀之致。郭靖渐感冷气侵骨,知道不妙,忙分心思念那炎日临空、
盛暑锻铁、手执巨炭、身入洪炉种种苦热的情状,果然寒气大减。
我爹见他左半边身子凛有寒意,右半边身子却腾腾冒汗,不禁暗暗称奇,曲
调便转,恰如严冬方逝,盛夏立至。郭靖刚待分心抵挡,手中节拍却已跟上了箫
声。
我爹心想:「此人若要勉强抵挡,还可支撑得少时,只是忽冷忽热,日后必
当害一场大病。」
一音袅袅,散入林间,忽地曲终音歇。
郭靖呼了一口长气,站起身来几个踉跄,险些又再坐倒,凝气调息后,知道
我怕爹有意容让,上前称谢,说道:「多谢黄岛主眷顾,弟子深感大德。」
我爹忽然想起:「这小子年纪幼小,武功却练得如此之纯,难道他是装傻作
呆,其实却是个绝顶聪明之人?
若非女儿喜欢欧阳克,倒也不失为我黄药师之婿!」
于是微微一笑,说道:「你很好呀,这场比试你赢了!」
欧阳克与欧阳锋冷着脸
,尤其是欧阳克眼色冷冷的看了看我,随后我们擦肩
而过的时候,他只用一种轻微的只有我能听到的话:「没用的东西,害的为夫输
了一场,看晚上为夫不狠狠的收拾你!」
我脸一红,知道今晚肯定又逃不脱欧阳克的百般凌辱。
我爹继续道:「现在你两人一人胜了一场,接下来这一场,可就要注意了!」
说着,只见我爹从怀中取出一本红绫面的册子来,说道:「我和拙荆就只生
了这一个女儿。拙荆不幸在生她的时候去世。
今承蒙锋兄、七兄两位瞧得起,同来求亲,拙荆若是在世,也必十分欢喜……」
我听父亲说到这里,眼圈早已红了。
我爹接着道:「这本册子是拙荆当年所手书,乃她心血所寄,现下请两位贤
侄同时阅读一遍,然后背诵出来,谁背得又多又不错,我就把女儿许配于他。」
他顿了一顿,见洪七公在旁微微冷笑,又道:「拙荆因此书面死,现下我默
祝她在天之灵亲自挑选女婿,庇佑那一位贤侄获胜。」
洪七公再也忍耐不住,喝道:「黄老邪,谁听你鬼话连篇?
你明知我徒儿傻气,不通诗书,却来考他背书,还把死了的婆娘搬出来吓人,
好不识害臊!」
大袖一拂,转身便走。
黄药师冷笑一声,说道:「七兄,你要到桃花岛来逞威,还得再学几年功夫。」
洪七公停步转身,双眉上扬,道:「怎么?讲打么?
你要扣住我?」
黄药师道:「你不通奇门五行之术,若不得我允可,休想出得岛去。」
洪七公怒道:「我一把火烧光你的臭花臭树。」
黄药师冷笑道:「你有本事就烧着瞧瞧。」
郭靖眼见两人说僵了要动手,心知桃花岛上的布置艰深无比,别要让师父也
失陷在岛上,忙抢上一步,说道:「黄岛主,师父,弟子与欧阳大哥比试一下背
书就是。
弟子资质鲁钝,输了也是该的。」
心想:「让师父脱身而去,黄姑娘国色天香如此美人,我便是输了,葬身大
海,能一直守候着她也甘心了!」
洪七公道:「好哇!
你爱丢丑,只管现眼就是,请啊,请啊!」
他想必输之事,何必去比,师徒二人夺路便走,到海边抢了船只离岛再说,
岂知这傻徒儿全然的不会随机应变,可当真无可奈何了。
我没说话,这一场郭靖必输无疑。在原著中,郭靖因为在桃花岛有奇遇,提
前从周伯通那里背了九阴真经,才赢得比赛,而在这一世,郭靖昨天才到场,根
本没机会接触周伯通,况且,昨天我在欧阳克巴掌的『胁迫』,已将九阴真经抄
录好给给他,这样一来输赢根本没有悬念!
我爹命欧阳克和郭靖两人并肩坐在石上,自己拿着那本册子,放在两人眼前。
欧阳克见册子面上用篆文书着《九阴真经》下卷六字,心想:「多亏了我驯
服了蓉儿,让她提前就告知了我,否则,这一场比试还不见得能赢!」
郭靖见了这六个篆字,却一字不识,心道:「这弯弯曲曲的蝌蚪字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