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钟,顾时礼忽然心脏咯噔响了声,有种不详的预感。
"傅凌,你在听吗?"他尝试着继续开口。"请问你是傅凌的家属吗?"
电话那头是从未听过的陌生嗓音,语气带着些许遗憾。
..….我是她男朋友。"
顾时礼面上维持着淡定,左手却有些发抖。
"她,出车祸了。"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找一个能让顾时礼接受的开口方式,"十五分钟前,抢救无效,我们联系不到她的家人,你能来一趟医院认领吗?"
接下来电话里的内容,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还维持着方才接听电话的动作,右手举着手机,左手在口袋里找车钥匙。
一切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顾时礼站在原地,茫然地眨了眨眼。
啪嗒一-
一声水滴落在地面所发出的声音。顾时礼以为下雨了,他下意识低头看地面。
地面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雨。
"您好先生。"一旁的酒店服务生发觉不对劲,凑了上来,递给顾时礼一张纸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为什么给我纸?"
服务生愣了半秒∶"您,哭了。"
顾时礼伸手触碰脸颊。
shi漉漉的手感,他好像的确是哭了。
自五岁父母大吵一架离婚后,顾时礼就没再流过眼泪,就好像所有的眼泪都在那一晚流干了。顾时礼也不再觉得这世界上会有任何事值得他哭。
可此刻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好像又变成了十八年前那个手足无措的小男孩儿。
爸爸妈妈要分开了。傅凌要走了。
这个世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再度见到傅凌的时候,她阖着眼皮平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白布。
顾时礼面无表情揭开了那层白布,扔在地上∶"她不喜欢这个颜色。"
傅凌喜欢粉色,是属于少女的颜色。
顾时礼曾送过许多粉色的礼物给傅凌,傅凌每次都很高兴。
"抱歉,我来晚了。"
顾时礼把一枚戒指套在傅凌的无名指上。这本是她今天的生日礼物之一。
傅凌没有任何反应。
她好像一个漂亮的娃娃一样,任由顾时礼摆布。
顾时礼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皮肤冰冷,没有任何温度,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渐渐的,苍白的脸颊似乎有了一丝红晕。顾时礼把脸贴在她的脸上,感受着她最后的气息。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不要遇到我。"
"要找一个爱你,疼你的人,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还有,你很漂亮,是真的。"
顾时礼没让自己悲伤的太久。生活仍然要继续。
他把傅凌的后事安排妥当后,便接手了顾家的生意。
顾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几乎涵盖华国的方方面面,理所当然的,也在娱乐行业有所涉及。
他做主,收购了傅宗海旗下的视频网站。
傅宗海没有拿到任何现金资产,他一心盼望着公司上市,所有的钱全部用来换成了股份。
然而顾氏接手网站后,却忽然又把网站扔在一边,漠不关心。
傅宗海手里的股份日以继夜的缩水,很快,他不得不变卖房产来填补资金缺口,资金缺口越来越大,房产也不够填了,他开始赌,开始贷款。
最后顾时礼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进了监狱。
傅宗海撕心裂肺地问他∶"为什么?"
顾时礼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不为什么,我高兴。"
傅宗海之后,是齐嘉平。齐嘉平难解决一点。
毕竟齐嘉平不是完全依附于齐家的生意,他自己本人也是业界知名的学者。
顾时礼把齐嘉平曾经学术造假的证据翻了出来,送到了他的对手手里。
齐嘉平自然是跳起来反驳,澄清。
但顾家控制着舆论的声音,报纸、网络,各式各样的媒体,让齐嘉平身败名裂。
最后,顾时礼把齐嘉平妻子多次出轨的证据,送到了齐嘉平面前。
齐嘉平疯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乖巧甜美的新婚妻子,居然背着他和这么多男人乱搞关系。
事业毁于一旦,前途无亮,还被妻子戴了这么多顶绿帽子。
齐嘉平从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彻底变成了一个愤世嫉俗的疯子。
那一天晚上,妻子傅雪然回到家里,齐嘉平拿起菜刀,一刀砍断了傅雪然的手。
傅雪然哭着到处寻找神医。
可她不知道,她所谓的神医,早已经在不久前,因为惹怒了某大佬。
被人扔进海里喂了鲨鱼。
傅雪然的手断了,娱乐圈事业也不得不中断。甚至都不需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