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一回,就没有师尊了。
今日之前,秦子游确有勤修苦练。但他一心钟爱剑道,对于丹术阵术,倒也上心修习,可毕竟比不上楚慎行那样Jing通。
对此,秦子游不算在意。在他想来,无论去了哪里,总有自己和师尊相伴。
到如今,却只剩下他自己。
秦子游凝神。
他自己,也一样可以。
只是并非易事。
……
……
三千世界之中,愈多修士发现了逐渐蔓延的藤蔓。
最先,修士们与东华之人一样,只当这是传闻中那位楚仙师来此游历。
可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察觉不对。
只是这点“不对”,在最初,也并非坏事。
藤枝目的明确,无非是除魔卫道。对于正道修士,却不会有丝毫冒犯。
如此一来,哪怕就逐渐察觉,各地藤枝的主人并非楚慎行,而是一个个陌生修士,旁人也不算在意。
说到底,楚慎行的青藤之身是绝对隐秘。旁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Cao纵的,并非什么“妖藤”,而是自己身上的一尺尺、一寸寸。
看了其他修士与藤枝一同出现,在旁人看,也只是这种妖藤被更多人降服,可以利用。
他们非但不急不怕,反倒还要主动询问,有无Cao纵妖藤的法门。
那些曾经服下藤粉的魔修听了这话,眼睛微微亮起。
修士们得到了一个个“可以”的答复,喜出望外。
一方面,觉得楚慎行从前吝啬。另一方面,则带着许多对往后的期许。
那么多去碧元大陆找寻楚真人年少机缘的大能,都铩羽而归。到如今,他们却似找到了正确途径。
在这满心欢喜之下,短短时日之后,再有万千修士,服下藤粉。
到这时候,他们终于知道,原来世间并无什么“妖藤”。所谓“妖藤”,就是它们自己!
至此,藤祸正式出现。
东华大世界内,修士们等过十日,面色凝重,看着即将挤满禁制的藤枝。
他们对视、踟蹰,面色不妙,可毕竟不能真的下定决心。
其中一人问:“给秦小友发去的信符,依然没有回应吗?”
负责发信符的修士长叹一声,摇一摇头。
修士们面面相觑。
“里面究竟是何状况?”
“当日便不该应下秦小友!”
“当日——当日谁能想到,而今竟是这般状况?”
“行了!你们也莫要争吵。就且说说,是进,还是不进?”
“这怎能轻易决定!”
“你的意思,是再等下去?”
“总要弄清状况……”
“如今的状况,便是你我若是不进,这藤枝总会冲破禁制!不过十日,就蔓延千里,这还是有灵阵相压。若无压制,恐怕再过些十日,整个东华大世界,都要被其吞没!”
“嘶——”
修士们各自看看,终于有人说出一句:“当年魔修血池,仿佛也不过如此?”
“楚真人能压制魔修身上血瘾,这……”
“好了,莫要乱想!”
这话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于登天。
外间修士仍在争吵,藤蔓之内,秦子游却迷失方向。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藤枝困住。清楚地知道,自己深陷灵阵之中。可在这同时,秦子游又真的很难分辨方向。
他往四方看,四方都是自己此前已经斩落的藤枝模样。
对于旁人而言,这些藤枝的外观并无不同。但秦子游与师尊亲昵日久,他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片叶子、每一寸枝条,都有很大差别。
在往常,这说不上好事坏事。可到了现在,却是一次次清晰地提醒他:你此前斩落的藤枝,又回到了你的面前。
饶是秦子游心性坚韧,可同样的场面,重复了百千次之后,他仍然心生躁意。
更遑论,秦子游隐约知道,这时候,藤枝恐怕早已突破千里。
而他动弹不得!
不能去找寻师尊,不能从此地挣脱!
秦子游自是不甘。
楚慎行看到了、察觉到了徒儿心底升起的诸多烦躁。
他看秦子游一次次尝试前进,偏偏不得寸进。
天道注视一切,再未现身。
可随着秦子游的次次往前,天道仿佛也觉得,一切该有了断。
有藤枝悄然探入秦子游袖口,要取出剑修的所有元灵丹、益气丹。
没了灵丹滋补,秦子游又能坚持多少时候?
这一切,天道并未刻意在楚慎行眼下隐瞒。
这又像是一种嘲弄:楚慎行看到一切、知道一切,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他能以心念Cao控寒鸦,却不能斩碎围绕着秦子游的困阵。他眼睁睁看秦子游一次次尝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