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生活产生期待也是在这段时间开始出现的。
从进入十月他就在心里数着日子,每个更接近十六号的早晨,他都在更多的期待中醒来。
沈庭未的睡眠很轻,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时他就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天还没亮还是又Yin天了,没拉严的窗帘中间投进黯淡的光。
沈庭未眯着眼睛扫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还不到六点,但他从醒来这一刻就开始开心了。
沈庭未将胳膊伸出被子外慢腾腾地伸了个懒腰,昨晚他给窗户留了条缝,现在吹进来的晨风有些凉了,但沈庭未还想再躺一会儿,没去关窗,把手臂重新收回被子里。
他扶着肚子慢慢翻了个身,身侧的被子里还留存着床上人刚起床时的温度。
浴室的取暖灯从磨砂玻璃上透出暖黄色明亮的光,有些刺眼,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大半张脸掩在被子下,整个人陷入熟悉的气息与温暖里。
浴室的水声停了,开门声很轻,连诀走动的声音也轻。
沈庭未把被沿往下扯了一点,只探出一双眼睛,口鼻蒙在被子里,声音有点闷:“你今天这么早就走啊?”
连诀走到窗前把窗户的缝隙合严,听到他醒了又将一半的窗帘拉开,说:“不走。”
可能怕吹风机的声音吵到他,连诀的头发还是shi的,他走到床边拿自己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起身时水珠顺着发丝淌落下来,不偏不倚地被他甩在沈庭未的眼皮上。
沈庭未的眼皮抖了抖,连诀伸出手,chao热的指腹揩掉他眼皮上的水珠。
沈庭未睁开眼睛看着他,说:“吹吹头发吧,天冷了,要感冒的。”
连诀“嗯”了一声,站在床边查看了一下未读消息,才放下手机回到浴室。
连诀在吹头发的时候沈庭未就起床了,沈庭未站在盥洗池前刷牙。
他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和因为给他让出位置而只占用了镜子小半边的连诀的肩膀。连诀的个子很高,肩膀也宽,两个人并肩站着就显得沈庭未太瘦也太矮。
但沈庭未分明不是很瘦了,这已经是他怀孕的将近第七个月,他看着自己像揣着皮球的肚子,隔着睡衣摸了摸,肚子里的宝宝像是有所感知,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
现在的胎动比两个月前明显太多,他常常能感受到宝宝的小手或是小脚撞他的肚子,有时候会有点疼,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幸福要多一点。
康童一开始还觉得他肚子一动一动的鼓起来很好玩,有时候会小心翼翼地摸一摸,但后来见过他疼的样子,就不敢再看了。连诀倒好像不是很感兴趣,有时候隔着衣服能看到沈庭未的肚子在动,他也只是远远地看看,从来没有想要跟宝宝交流的打算。
沈庭未起初会有点失落,后来想开了就觉得还好,连诀本来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也不太能想象连诀像别的爸爸那样贴着他的肚皮听胎音和说话的样子……偶尔想到也会觉得有点蠢,连诀如果真的那样他反而会觉得别扭。
连诀吹头发时水珠不时甩到他脸上,他前几次抹掉脸上的水珠时是不厌其烦,发现连诀是故意的以后,就变成了不胜其烦。
在沈庭未吐掉嘴里的泡沫,抬起头想让连诀别这样了的时候,连诀就关掉了手里的吹风机,好像看出他有点不满,诀定不再戏弄他,眼中却还含着很浅的笑意,知趣地说:“好了。”
沈庭未漱好口,突然想起康童昨天提到的考试,他转过头对连诀说:“童童今天月考,给他煮两个鸡蛋吧,再烤个法棍?”
连诀可能是觉得他有点好笑,垂眼扫了他一下:“迷信。”
“讨个好彩头嘛。”沈庭未打开水龙头低头洗脸。
“随你。”连诀把吹风机收好,放回柜子里。
早餐的鸡蛋最后换成了鹌鹑蛋。
康童早餐总是吃得很少,沈庭未今天催着他吃完盘子里的培根和两个剥好的鹌鹑蛋,又要求他喝完整杯牛nai,才允许他离开座位。
沈庭未管束康童的时候连诀很少插嘴,他坐在餐桌上目不斜视地看着IPad中播放的财经早报,非常慷慨且自觉地将监护人的责任转移到沈庭未的头上。
今早气温又降了几度,沈庭未拿出此前特意给康童织的白色围巾帮他戴上。
康童的脸小但是眼睛很大,厚厚的围巾裹了两圈,就只露出一对亮晶晶的眼睛,扑闪扑闪地很高兴的样子。
沈庭未把他脸上的围巾往鼻尖下压了压,有些苦恼地说:“好像有点大了。”
康童摇摇头说:“不大,刚刚好!”围巾就又顺着他的动作遮住了大半张脸。
连诀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抬眼扫了过来,说:“嗯,刚好。”
康童白色围巾下露出的一对耳朵尖就红了起来。
沈庭未把烤好的法棍包上纸巾递给他,让他上车以后慢慢吃。
康童不太想接,犹豫地说:“我已经吃饱了……”
沈庭未就板起脸恐吓他:“如果不吃的话你这次月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