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过去都是林叔叔接的,问起连诀,就说忙,他也不好再多打电话过去打扰。
他快要期末考试了,考完试还有家长会,老师说这次家长会要全部家长到场,除了沟通在校表现外还有夏令营的事情要说。但……连诀应该没有时间过去,也可能会找林叔叔或是别人去。
阿姨从康童来到连家后就一直住家里照顾着,对待他和对亲孙子没有区别。她知道连诀总是很忙,但哪怕是再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连快两个月见不到人。她看到康童这个样子忍不住心里泛起酸意,心疼与怜惜糅杂在一起,也不免回忆起连诀上次离家前跟他说过的话。
“明年家里可能还会有一个孩子。”
所以这个孩子就不要了吗?那当时领回来干嘛?
阿姨心知自己的想法逾越了本分,但她对连诀这种做法实在不能够理解,难免心里埋怨。
于是这天晚上林琛代连诀过来送吃穿用品时,阿姨把林琛叫到门口,语气里带上不少怨气:“连先生这是怎么了?总不能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把童童丢下不管了吧?”
林琛面对公事往往能够保持一贯的专业和水准,但他实在不擅于应对这种家长里短,只好僵僵地道:“连总最近太忙,实在走不开……”
“你总跟我说他忙,我知道他忙,但是总不能忙到连回家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吧?”阿姨知道自己不该刁难外人,但出于对康童的心疼,语气不自觉地重了,半是抱怨半是责怪地嘟囔,“人回不来,倒是有时间买只猫送来……”
“这……”林琛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又因为连诀交代过不要告诉康童他的事情,不得不扯了个小谎来维护,“连总这不是想让猫陪陪小少爷嘛。”
“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们这些事。先生说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他不打算告诉童童吗?还是等孩子生出来再说?”阿姨皱着眉头小声问。
林琛不清楚连诀的想法,迟迟没有答上话。很久才说:“还是等连总回来了再决定吧。”
送走了林琛,阿姨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门关上。
转过身,就见康童正抱着小猫坐在玄关的立柜后,猫咪在他怀里伸着爪子拨动他帽衫上坠下来的绒球,他咬了咬嘴唇,看着阿姨,问:“……爸爸要有自己的小孩了吗?”
律师需要与连诀确认的内容太多,又一次去到看守所会面。
林琛在一旁等候,待到他们谈话结束,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告诉连诀,陈旭曾去沈庭未家刁难的事情。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复述一遍,连诀安静地听着,神色不动,只有在林琛说到“我带着律师赶到的时候,沈先生被陈旭带来的人推倒在别墅门口”时,他的眼里才闪过一丝极不明显的不悦。
“人怎么样?”连诀在中途打断道。
林琛的话音停顿了一下,回答道:“沈先生的身体没有大碍。”
连诀“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说:“把他碰过的东西都换了吧。”
林琛愣了愣:“但是沈先生说……”
连诀语气里没有明显的情绪,但执意道:“换。”
林琛只好点头:“一会儿就办。”
“……另外,连总。”林琛突然语气不太肯定地叫了他一声,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讲。
连诀抬头。
林琛大概做了一小段时间的心理挣扎,对连诀说:“陈旭走的时候,说……”
连诀看不惯身边的人说话吞吞吐吐,于是没有耐心地问:“说什么?”
“他说您——”林琛顿了顿,自觉删减了陈旭话里含有侮辱意味的词汇,“总之是说,他看到沈先生与一位女士在长青山过夜,看起来十分亲密。”
林琛没有告诉连诀,陈旭在得知他将房产赠与沈庭未后的原话其实是:“连诀还真是用情至深,他要是知道自己刚进去两天,他那个‘合法伴侣’就带着新找来的姘头旅游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像过去那样自以为是。”
“嗯。”连诀没表现出什么异样,问他,“还有什么事。”
林琛看了看连诀,他脸上分明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却让林琛凭空感到周身气压低了几分。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您名下的财产被暂时全部冻结了,工厂那边也正在接受调查,被迫关停,货物无法按时发出,Alex先生打了很多电话过来。”他飞快地看了连诀一眼,“他很生气,说这个月底再拿不到货就会走司法程序,起诉您。”
连诀的眉心稍稍蹙了蹙,说:“知道了。”
林琛下午去了沈庭未那里,他不知道陈旭具体都使用过那些家具,或者都碰过什么,索性让人将客厅所有的家具摆件都抬走,打算重新换过一遍。
沈庭未觉得浪费,自己的心理洁癖还没有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所以对林琛说:“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是连总的意思。”林琛说。
沈庭未只好说:“好吧。”
既然如此,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