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大幅减少......”
佟谦拧着眉头,捧着旺仔努力回想了一会儿,诚实回答:“我不怎么来舞团,对他的了解也就限于他喜欢泡吧,私生活有点儿混乱,要说反常,好像是有段时间他手头紧,问过我能不能预支他一个季度的奖金,说什么想买套房子,被我拒绝了,后来他就没再提过这茬。哎,他这人其实也挺可怜,苦出身,家里姊妹好几个,他是老二还是老三来着,夹在中间,是个爹不疼娘不爱还没人关注的标准受气包,初中没上完就跑到了江城打工,可他年纪小,童工没人敢用,只能在一些灰色场合赚点小费,后来跟着我学跳舞,算是慢慢混出了点成绩。可能是因为之前苦吃多了,有点儿钱后就拼命想补偿自己,什么约炮睡粉骗粉丝给他花钱,这些Cao蛋的事儿他都没少干,我们这个圈子啊,其实赚的并不多,当然,哪个圈子都一样,越出名越有钱,二八原则嘛,所以他一直在参加各种比赛想出人头地......”
忽明忽暗的日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地板,长廊安静,窗台放着一盆绿植,许是因为长期无人打理,枝叶有些许泛黄,沿着浅绿色的根jing蔫蔫地耷拉在空中,已呈颓败之势。
如果有人拨开枝叶翻出土壤,也许会发现它看似光鲜的外表下,实际早已经从根部腐烂——而烂透心的绿植,留它何用。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沈熹从佟谦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中回过神,带着脑海里对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初步成型的印象,站起身,对佟谦礼貌道谢。
佟谦连忙摆手:“嗨,我也没帮什么忙,瞎扯一通,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沈熹礼貌地点点头:“他现在,在哪儿?”
沈熹走到坐落在长廊一角的私人排练室时,照进地板的日光已经只剩下窄窄的一条缝隙,他抬手叩门,嘈杂的音浪随着房门从里打开的刹那,朝沈熹扑面而至。
他本能蹙了下眉,身子微侧,躲过里面夹杂着刺鼻烟草味的Yin冷气息。
“你就是新来的财务?佟哥和我说了,说你在查舞团的什么账,进来吧。”魏腾温温和和地站在门口,一边擦汗,一边侧身给沈熹让路。
沈熹目光缓缓扫过男人瘦削的窄脸,从他青黑色的眼圈,一点一点地往下,掠过他两颊凸起的颧骨和发黄的手指,不放过任何可能出卖他真实性格的细微末节,最后停留在他虚伪的笑容。
圆滑、世故、Jing于算计,跃然纸上的魏腾形象和沈熹脑海中对他的初始刻画逐步重合,在他心里呈现出一把滴着血的尖刀。
那刀锋距离封宸只有咫尺距离,Yin冷的凉意伴着尚未干涸的鲜血丝丝渗出,如同随时会扑上去的恶兽,只等下次找准时机——而现在,他站在这人面前,却只能极力克制着心底濒临失控的怒火,和他虚与委蛇。
魏腾走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指指旁边的空位,晃着烟盒倒出一根烟,冲沈熹点点下巴:“快坐吧,我这人烟瘾大,嘴不能闲着,你介意的话和我说一声。”
沈熹深呼吸,压下眼底翻滚的浓墨,这才很轻地“嗯”了一声。
魏腾眯着眼摸出打火机,“啪嗒”一声,闪烁的火苗亮起又熄灭,他重重吸了一口,透过明灭的猩红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小财务,目光有些玩味——长得是真好,听说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呵,大学生又怎样,找不到工作不照样得来他们这里打杂。
“刚来还适应吗?”魏腾身子前倾,吐出一口烟圈,一张瘦削的脸堆满了温和的笑,就像一个关切的老大哥,随意和沈熹拉着家常,“我在舞团呆的久,不说资历最老,但也算是有点话语权,以后你遇到什么麻烦解决不了了,随时来找我。”
那股才压下的厌恶随着魏腾的狎昵靠近,瞬间再度变本加厉地朝着沈熹袭来,沈熹冷着眸坐到角落,避开他如蛇般黏腻的眼神,打开电脑,点进一份伪造的财务报表,冷声开口:“我发现公司有几笔账对不上,想找你核实一下。”
魏腾无往而不利的笼络在他以为的新财务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冷笑着在心里骂了句“不识抬举”,然后重新吸口烟,故作好脾气地一挥手,靠回椅子:“问吧。”
“去年四月,”沈熹紧紧盯着魏腾,冰凉的声音缓慢地回响在安静的排练室,轻轻激起一层看不见的厉风,“你找到之前的财务想让她帮你挪笔账,并承诺领完季度奖金就补回去,有没有这回事?”
魏腾吸着烟回想了片刻,点点头,一张脸依旧温和地笑着,似乎并没有把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放在心上:“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她没答应,这件事到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但账面上的钱却少了。”沈熹冷着脸直视着魏腾,见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提起这个时间竟还能坦然自若,心底愤怒尤甚,恨不得现在就将他送上断头台,却只能紧攥着指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克制而缓慢地,一字一句说,“整整少了一百万,时间节点恰好发生在你找财务挪用公款以后。”
魏腾此时才意识到新财务找他查账的严重性,眼珠子倏然大瞪,按灭烟指指自己,语气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