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江家那位大公子呐,听说也是位少年英才,风华绝貌,前段日子还一手揭露了成仙丸的事。”
“是是,我见过那人模样……不过怎么比往日看着大了些。
“听说前几日在并蒂坞出手降妖的也是他呢,虽不知是何妖,但能破开并蒂坞铜墙铁壁的必然不是一般的妖呐。”
“真是厉害,两人倒是般配……”
江皖听了只道好笑,不过短短数月,他竟成了旁人口中英勇无畏的少年英才?
他这种连自己是什么都搞不清楚的怪物能同她被并肩提起?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属于自己的嘉誉宛若枷锁,让他烦躁不已。
他气愤地瞪向怀中人。
不过一眼,怒意被神奇的一扫而平。
路上认出剑仙的人越来越多,车水马龙的主路上,众人自行避让出一条路。
投来的目光似若荆棘,少女眼中不知不觉地泛起烦躁与紧张,他长吸口气,只将注意力放在怀中人的身上,仿若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人,余下的……皆是世外之物。
不过多时,他回到客栈,眼底清澈潋滟,默默将人放回榻上,而后坐在床畔,遮挡住身后投来的日光。
惊讶的发现只要有她在,被强行镶嵌进这个本不应该与他相干世界后的每一日,似乎都不再需要在漆黑的永夜中迷茫地寻找方。
她……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又或者……很危险。
潜移默化中,已经离不开她了。
他看着她,透过那层不相符的皮rou,眼前出现的是少女肆意的笑容,灵动的眼中映着耀眼的光,她忽而起身一手将他的脖颈勾住。
【皖哥,你怎么又在想我了?】
少女调皮的用鼻尖蹭着他冰冷的唇,耳边响起她银铃般的笑,勾得他心头空荡荡的燥。
是危险的信号。
江皖猛地起身,扭身要走,突然手腕一紧,一只手正紧紧的攥着他。
姜菀神思突然刺痛,打着寒颤醒来,像溺水的人在寻求生路,本能地抓住最近的一块浮板。
她看到师父了。
师父一身雪衣,飞扬的长发下,猩红双目正死死地盯着她。
怒声让她放手。
额间骤然冒出片虚汗,她手一缩,慌乱躺回榻上。
眼瞬间就红了。
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哭着说:“我错了,是我做错了……”
江皖瞳孔一震。
她梦到了谁?竟能让她这样怕。
姜菀大口喘了半天气才缓过来,见黑心莲还没走,只是站在那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很丢人。
“我做噩梦了……你能不能别走?”
江皖怔住,见她往里挪了挪,空开半边床,手轻轻拍了拍。
他鬼使神差地躺了上去,什么都没说。
一方软被突然披在他身上,“天冷了,别着凉。”
他看着那双本属于自己的手,既失落又燥热。
他扭过身,背对着她。
必须尽快找到换回来的办法。
这一觉江皖睡得无比踏实,醒来时已是傍晚,耳边滴滴答答得传来轻微的击打声,脆生生的。
昏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在床边,触角正朝着他这飞快抽动着,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竹竹对上主人凌冽双眸,战战兢兢道:“主人呐,是竹竹~”
江皖正欲起身,腰身横出的胳膊搂得很紧,听她哼唧了一声,又躺了回去,随手往横在腰身的胳膊上贴了张睡符。
“说吧。”
竹竹盯了半晌,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往日主人发号施令总要摆出霸(高)道(高)帅(在)气(上)的威严,今天怎的懒在榻上。
“快说。”江皖烦躁催促。
“啊,好。”竹竹nai声nai气的应下,捧着几本书递了过去。
“这是主人要找的医书,都是关于寒气寒气的,竹竹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找来的哦。”
说着,小触角得意地晃了两圈儿。
江皖接下,淡淡道了句,“辛苦了,先退下吧。”
“嘤?”
辛苦?!
这这这……!您听听,这是残暴无度一心只想灭世的主人应该说的话吗?
一定是因为剑仙大人太过强势霸道,主人他变了,变得毫无斗志,会体恤旁人,像一只被拔去尖牙的妖兽。
竹竹触角一缩,想要跳槽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它暗叹口气,转身要走。
“你等等。”
步下一停,一张写满的薄纸轻飘飘地落在它面前。
“去置办些东西,明日便要出发去太溪涧了。”
*
夜深了,打发走赵曦言青崇后,江皖便在自己屋内挑灯夜读。
关于寒气的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