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什么。”诸葛清英小心将扒在自己胸口动弹不得的人挪到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只是在你背上了贴了一个小法术,让你暂时动不了而已。”
“这术法哪里来的?哦,我想起来……”姜黎瞪着他愤恨交加,气得差点咬坏腮帮子:“那天晚上那个死士不是来救你的,而是来给你传递消息的?你这些天装作跟我要好,就是为了行刺?”
说到最后,她眯起眸子子凉凉地笑了:“你们人族皇帝还真是老谋深算,那天晚上的刺杀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筹码是你这个六皇子,但你不觉得可笑吗?”
“哪里可笑?”诸葛清英扯过被子盖在姜黎赤|裸的背上,然后从床下捡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
姜黎:“你身为人族六皇子,镇守边关大战在即,却不是倒在敌人手里,而是你那些尔虞我诈的兄弟手里,你身受中伤躺在床上两个多月没一个人救你,能下床了,就立马有人来安排你行刺,你这个人族皇子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工具,能用则用,不能用则丢。”
诸葛清英在她说话间已经穿好了衣服,衣冠楚楚地站在床前:“也许你说的对,这个人族皇子的确当得没什么意思,但我始终是人族,我……”
“行了!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姜黎打断他,两眼紧闭,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就当本君有眼无珠,看错了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狗东西。”
诸葛清英认真地盯着她看,看着看着,竟然忍不住笑了。
认识了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姜黎狼狈的模样,头发散乱,衣不裹体不说,连起码的行动能力都丧失了,尽管如此,她心气仍旧高高在上,没有一点摇尾乞怜的打算。
他把她挡在脸上的头发挠到一边低声说:“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不过是想借你的令牌一用。”
姜黎赫然睁眼:“你要令牌做什么?”
“很快就你知道了。”
诸葛清英拿了令牌,转身出房间。
“炎爵!你给我回来!回来!你敢乱来本君扒了你的皮!”姜黎盯着他的后脑勺唾骂,但不管她怎么骂,诸葛清英都没有回头。
扣在她身上的术法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 然能压制她的魂力,让她什么也使不出,要是炎爵现在想杀她,十个自己也不够。
姜黎扒在床上,死死握着拳头,气得全身发抖,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开快亮时,她才重获自由。
她翻身而起,套上衣服,连头发都没梳理就追了出去。
为了不让手下人笑话自己中了美人计,她连亲信都没有带。
炎爵拿她的令牌做什么?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带着那些关在地牢里的囚犯一起逃跑。
果然,她刚出寝宫没一会儿,就遇到看守地牢的小兵急急忙忙来向她汇报,说是有人拿着她的令牌要求释放囚犯,事关重大,需要向她禀报。
“人都放了?”姜黎问。
小兵回:“见令牌如见本人,不敢不放。”
“……”
姜黎一阵头痛,顿了顿道:“是本君授意。”
嘴上说得轻松,但她却狠狠一鞭抽在了马背上,加快速度赶去地牢。
竟然敢逃跑,她花了那么多Jing力才把人救活,连利息都没讨回来就想跑,简直做梦。
骑着马飞奔而去的路上姜黎做了许多设想,要是炎爵再落到她手里要怎么惩罚他:打断他的腿,还是直接把人弄废,又或者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然而在她还没拿主意时,炎爵又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
这时白日正好镶了金边,突破地平线发出冷白的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一直延生到姜黎马前。
他竟然自己走回来了。
“你还敢回来!”姜黎原地驻足,虽然脸上怒色未减,但心里的火气已经不知不觉消了一大半。
“帐没还清,我不会耍赖。”诸葛清英站在她十几米之外的地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他一身白衣被晨光照得格外显眼,形单影只的,说不出的孤独感。
“很好,那就新帐旧帐一起算。”姜黎挥出长鞭,捆住他的腰和手,把人拉到了自己跟前:“回去再说。”
寝宫里的侍女和护卫先是见姜黎怒气冲冲地出去,没一会儿又见她气势汹汹地捆着人族美人儿回来,眼珠子轻轻一转就脑补了一出大戏,人人都战战兢兢地目送两人进去再砰地一声砸上门,大气也不敢出。
把人拽进了里屋,姜黎才松开诸葛清英,坐在床边盘问:“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跟那些修士一起跑了?”
为什么不跟那些修士一起跑?
诸葛清英沉默。
就在刚才不久,那些修士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殿下,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跟我们一起走吧,人族才是你的家,不然还要被那个女魔头折磨。”
一片兵慌马乱中,诸葛清英摇了摇头,他不过是一个披着人族皇子皮囊的孤魂罢了,在这个远离故乡三千年的古代社会,他哪里还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