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书生再没弄伤我,我也尽量不吸他Jing气,没想到Jing气对人影响这么大,是我不对。那之后他着实憔悴沉默了许多。兴许那次我吸得过了。
但偶尔克制不住还是会吸上那么一小口,真的是很小、很小一口。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吸他Jing气,没辄那气味实在太诱惑妖Jing。姥姥说Jing气对鬼妖来说就像上等美食,然而人欲深业重,加之心魔所扰,实则对修行无益。
画画那么无聊,我不懂书生为什么那么喜欢画;而且什么不好画,树啊花啊寒塘飞雪多美啊,可他偏偏喜欢画我。他说寻常事物没意思,画些不寻常的才有趣;特别是人间见不着的妖Jing。可怜我这只妖回回都被迫当题材,因为他说他只识得我这不寻常的东西。
记得有回我无聊到睡着,直到被股焦味熏醒,才发现我的鸡烤糊了!兀那坏书生却像是鼻子掉了似的,自顾自全神凝注地提笔作画,半点没照看我的鸡!那次可把我给气坏了,吵着闹着要书生再烤两只鸡赔我,结果烤鸡的时候他又缠着我玩儿,把我扣在椅子上使劲折腾,害我好久才总算吃到鸡,腿都软了呜呜。再后来我就很小心没在他画画时瞌睡,时不时便抬眼瞧瞧我的鸡是否安好。可他却
「别看鸡,」他寒声道,冷冰冰的黑眸正对着我,「看着我。」
啊啊!讨厌的小心眼的恶劣又霸道的臭书生坏书生!他一定是嫉妒鸡长得比他俊美!比他更能诱惑妖心!这折磨究竟何时才能到头啊?!
书生喜欢画画,我讨厌画画,既然他想画些不寻常的东西,我觉得把小婧介绍给他应该不错。反正小婧总爱念叨着读书人,成年成月把读书人挂嘴边,周而复始、始而复周;必然是对读书人存有极复杂深厚的情谊这样我吃鸡、他画小婧,大家都好。
于是我挑了个月圆之夜拖上书生遛着鸡到小婧夜夜荡秋千的槐树底下。彼时,皓月当空,漫天星子眨啊眨,眨的我眼睛都花了。
坏书生就是坏书生,他说不出力没鸡吃,我只好蹲在他旁边帮他研墨举烛。有时我光顾着看鸡了,没注意到他,他就拿笔涂我的脸!搞得我整张脸跟花猫似的!他果然是讨厌的爱欺负妖的臭书生坏书生!!平日里他帮我画了那么多画,却一幅也不准我看,神神怪怪的,不知偷藏哪去了,我怎么也翻不着。这回总算逮到机会亲眼瞧瞧他的画技,指不定根本没他夸得那般神,把我画成了奇形怪状的畸形妖。
书生画鬼似乎跟画妖不同。他画我时总是眼也不移的盯着我、也不准我挪开视线。我觉得很奇怪,难道他眼睛都不会累吗?就见他手执着笔在纸上游动,时不时便搁止停歇所以他总是画得很慢,害我无聊到睡着;然后每次睡着他就把我喊醒,让我继续瞪着他。到最后我都能把他的睫毛给数清了!这么说来,上次他根本就是故意把我的鸡烧焦的嘛!果然是讨厌的jian诈的趁妖不备的色书生坏书生。
他画小婧时就完全不一样。他先问小婧想要什么样的画,小婧笑,毫不迟疑地说:「能让人一眼见着便迷上的画。」书生蓦地笑了。
然后他纵身而起,从最高处的枝枒摘了片叶子,放至唇畔呜呜吹响。笛音清亮澈泠,调子却隐隐含着幽怨倒有些像他曾奏予我听的琴曲,可又截然不同;少了欢欣愉悦的热烈、多了欲诉还泣的凄怆。
小婧闻其音便知其意。果然人和鬼之间比较有共通语言。本是同根生嘛。
我蹲在树旁愣愣仰望着他们
月晖柔柔洒落,映得满地莹亮。书生凌空步虚,意态悠然,眉眼是道不尽的风流;冉冉拾花而下,衣袂迎风翻飞,若仙魔临世。小婧踏月逐影,风华绝代,身姿有说不完的妩媚;依依攀乐而升,腰肢柔弱堪折,似青蛇惑凡。
书生吹笛、小婧倾舞,音愈低而舞愈高,登风飘摇;曲愈迟而旋愈急,落花纷零。
果然是幅极美的图画呢。
我从旁望着小婧含情脉脉地和书生对视,心底忽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什么嘛,他们两个外表看上去的确是很般配,不像我,跟个孩子似的,每回和书生出门总被当成是他妹子。再过几年兴许就成了他女儿或孙女想到这里不禁想为书生默哀。大不了以后不跟他出门好了。
曲毕,舞止。小婧深深深深一个倾腰,似要跌在了地上。我见书生的衣袖略微一扬,像是要伸手去搀。傻子,人怎能碰得到鬼呢。看来以后可以多喊他笨书生了,哈!哈!哈!
唔,喉咙貌似有些干。还是先解解渴吧。
我热切深挚地凝视着那强韧优美的颀长,胸中盈满爱意,心儿跳得飞快;对方像是有些怕羞,径自别开头不愿见我。我探手将他抱了个满怀,指掌圈握住他的颀长,来回不断抚挲;时而温柔似水、时而迅疾如电,逗引得他连连打颤、筋络毕呈。啊啊!明明我是希望他能放松下来,别总那样僵硬,很伤妖的。
可对方仍似感到不安,喉间发出咕咕的细鸣、扭动着想逃离我的掌控。我不乐意,为何他总不明白我的心意?于是我半启樱唇,小舌微吐,试探性地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