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裴清枚,也没说话。
裴清枚知道庞贝心里怨恨,可庞贝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信,她又担心又恨,一开口忍不住哭了:“贝贝,是妈妈呀……”
庞贝:“我知道。有什么事?”
如此冷漠的口吻,裴清枚心口一揪,说:“你回来了怎么不跟妈妈说一声?”
庞贝很敷衍:“工作呢,很忙。”
裴清枚忍不住嗔怪:“再忙也要抽空给我报个平安——马上都中秋了,既然回都回来了,今年中秋回家来跟我一起过。”
庞贝笑了笑,她还有家吗?
在她心里,她的家在庞中林死之后,就没有了。
裴清枚听到庞贝的笑声,心里一寒,她知道症结何在,可是也不想在电话里提起,以免与庞贝起争执。
她放软了声音说:“妈妈真的很想你,你有时间吗?妈妈想见见你。”
“没有,工作非常忙。”
“那中秋节我在家里做团圆饭,你到时候回家来吃饭。”
庞贝没立马答应,只说:“中秋节还有一 个多月,到时候再说吧。”
裴清枚抹掉眼泪,说:“好好好,那我就先不烦你,你好好工作,中秋节再见。”
庞贝挂了电话,站在阳台上远眺。
剧组定的是三星级酒店,后来喻幸让人升级成五星,从阳台上可以看到大半个影视基地,基地依山而建,风景很好,这个时候,不会抽烟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想抽根烟。
喻幸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是shi漉漉的。
叫了庞贝两声,她都没听见,只好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庞贝回头,头发被吹到眼睛前。
喻幸伸手将她的头发撩去耳后,问:“在想什么?”
庞贝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说来话长的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挺烦的,她连开口都觉得累,更不想说给喻幸听。
喻幸也没追问,他捏着她下巴,看到她脸上妆容脱了一些,让她去洗澡。
庞贝去洗完澡,疲倦地躺在床上,靠在喻幸怀里,闷闷一声:“……我今天想好好睡觉。”
“嗯。”喻幸闭着眼,就这么抱着她睡了。
庞贝很早就睡着了。
喻幸胳膊都被她枕得发酸,却怕吵醒庞贝,等到庞贝翻身去了另一边,才轻呼出一口气。
直到半夜才睡着。
.
范雅直接找上了喻幸。
喻幸压根都没打算和范雅见面,但是范雅跟高予诺说:“麻烦你转告喻总,问他好不好奇和庞贝家里有关的事。”
高予诺如实转告,这才换得喻幸百忙之中抽出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
地点约在喻幸谈生意常去的私人会所,他刚跟生意上的朋友谈完话,便抽身过来见范雅。
范雅打扮得很简单,黑白的A字裙,高马尾,妆面干净,耳环Jing致,她长相虽然不算漂亮,如果不开口说话,看着还算顺眼。
喻幸一进门,范雅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女人在男人面前,尤其是优秀的男人面前,总是忍不住展现自己的吸引力。
而喻幸就像瞎子一样,压根没注意到,只将视线落在桌前的茶杯上,服务员刚斟好的两杯碧螺春,看起来颜色还不错。
“你想说什么,说吧。”
喻幸端坐在木质靠背椅上,双手交握,眉目沉静又清冷,有一种薄情在冷冽的眼神里。
范雅不由得看愣了几秒,恍然想起第一次看到喻幸的时候,那时候他跟在庞贝身边,第一眼看去,给人的印象就是“寡言的学霸”,像她读书时候见过的高岭之花,和庞贝那样的娇艳少女站在一起,十分不和谐。
范雅轻咳一声,脸颊微红,她打开手机,展示一张结婚照给喻幸看。
“喻总,这是庞贝母亲的结婚照。”
喻幸低头看去,裴清枚穿着婚纱,喜气洋洋地站在一个清瘦的男人身边,可那个男人很并不是庞中林。
他见过庞中林,庞中林比照片里的男人要魁梧一些。
喻幸缓缓抬眉,薄唇轻启:“什么意思?”
范雅往后一靠,姿态忽然高高在上起 来,笑道:“喻总恐怕不知道,庞贝的母亲现在已经结婚三年了。”
喻幸的心猛然坠落。
也就是说,庞中林一去世,裴清枚就结婚了。
对庞贝而言,裴清枚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将她抛弃。
昨晚在酒店里,庞贝是接到了裴清枚的电话,才心情不佳?
喻幸下颌轻摆一下,淡定问道:“所以呢?”
范雅脸色有些难看,直接将自己的意图摆明:“所以请喻总高抬贵手,将我家的地皮还给我家。”
喻幸倏然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声音仍旧轻:“范小姐,你在威胁我?”
范雅嘴角一抿,没敢直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