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
喻幸依旧拉过行李箱,说:“从后门走,员工通道。你戴上口罩,跟着我走。”
庞贝戴上口罩,想起以前一起出行的日子,她不认路,也是跟在他后面走,当个尾巴就行。
喻幸单手推着行李箱,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墨镜, 戴在轮廓分明的脸上,他今天穿了件风衣,个子高,短发凌厉,动作舒展又清逸自然,酒店的走廊,都被他走出了颁奖典礼红毯的氛围。
这一层一个人都没有,两人进员工专用电梯后,庞贝透过电梯里的镜子,稍瞥去一眼,心里暗赞,她当初的眼光真不错。
喻幸带着墨镜,庞贝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只听他突然开口:“在看什么?”
庞贝淡定移开目光,“没什么。”
“看我吗?”
“看墨镜,款式不错。”
下了楼,高予诺从前面的一辆车下来,拉开后面车的车门,等两人上车后,他放好行李,关上车门,上了前面一辆车。
庞贝在车里调侃高予诺:“都成你私人保姆了,得加工资。”
喻幸取下墨镜,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竟点头说:“好。”
庞贝轻笑一下,喻幸都听不出来这是玩笑话,不过能帮高予诺从资本家手里多抠一些钱,好像也不是坏事。
车子发动,车内温度渐渐升,庞贝困意席卷大脑,实在熬不住,直接睡着了。
庞贝脑袋一歪一歪的,喻幸默默地坐过去,两人身高差十分契合,她的头正好靠在他的肩膀上。
就这样一路回到安城,到了似锦公寓楼下,庞贝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司机不敢打搅,高予诺从另一辆车下来,轻敲车窗,朝喻幸示意手机。
喻幸左手拿手机,右手连着肩膀处都不动,任庞贝舒舒服服靠着,看完消息后,摇下车窗低声吩咐:“你带老张一起先回公司。”
高予诺点点头,司机老张也轻手轻脚下车,跟着走了。
喻幸就这样坐着不动,等庞贝睡醒。
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小区里来往的车辆也少,高予诺的车走了,周围陡然变安静。
喻幸扭头,她的额头就在他的唇边,光洁白皙,她的睫毛是卷的,好像女生的睫毛都是卷翘的,以前他说过公司用的模特睫毛也是卷的,但她们在海报上的妆容太夸张,不像庞贝这样,自然地卷着,投一扇浅浅的影子在眼睑下,睡着之后,格外的温柔。她的唇是淡红色的,可能因为最近比较累,唇色又淡了些,有种不易察觉的脆弱感。
她的眉头忽然轻皱动,只浅浅一下,又恢复如常。
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不好的事。
喻幸想起了以前同居时,庞贝晚上偶尔会做噩梦,半夜醒来被吓哭。
如果不是换床单发现她的枕头上出现过几次泪渍,他也不会知道。
有一次很巧,喻幸正好半夜醒了,碰到她做梦吓醒,在被子里小声抽泣,他假装还没清醒,借着迷糊问:“你怎么了?”
她只说:“做噩梦了。”
别的不再多说。
她从来不跟他讲她的私事,他们的关系只维持在那一间漂亮的公寓里,离开了公寓,在公众场合,他们就是陌生人。
他亦自觉,不再轻易踩进她的私人空间。
车内昏黄的灯下,喻幸凝视着她的脸,手不由自主抬了起来,庞贝正好苏醒,仰起倦脸看着他,他的手慢慢就放了下去,刚产生的回忆也从大脑里消失,表情也随之平淡下来。
庞贝骤然和喻幸贴得如此之近,几乎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寸,心跳快了一拍,视线上挪,看着那张神色寡淡的脸,心跳又恢复正常,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问他:“等我很久了?”
喻幸往旁边坐了坐,留给她舒展筋骨的空间,“没有很久。”
“谢谢。”
庞贝道完谢下车,喻幸跟着下去,帮她拿后备箱的行礼,还要送她上楼。
庞贝推着自己的行李箱,睡意从眼中消散,双眸明媚起来,婉拒他:“不用,都到了小区楼下,我还能不认路?”
她当然不想喻幸知道她的住处,哪天来得出其不意,让明佳娜碰到,还不吓死明佳娜。
喻幸倒没强求,他坐上驾驶位,目送庞贝离开。
他没急着走,车还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结果就看到庞贝果然又走回来了。
喻幸驱车过去,车窗都没关上,人在车里似笑非笑:“上来,我送你。”
好像早知道会这样。
庞贝放好行李箱,重新上车。
喻幸修长的五指慵懒自若地握着方向盘,有种运筹帷幄的魅力,问:“哪一栋?”
庞贝告诉他具体的楼栋单元,但是没说楼层。
喻幸说:“那还挺远的,要一会儿。”
庞贝好奇了:“你怎么知道?”
喻幸踩上油门,答得分外平静:“开车在你们小区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