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有人轻轻叫了一声。应当是叶芝亭,也可能是张方汀,又或者是Amy陈暂且不论是谁,发出这种声音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不吉利得很。
苏令灏也听到了。他以为叶芝亭着急,心下顿时有些懊恼,连忙安慰她道:算了,你也不需要急,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我跟姓王的再说一说我好歹还算有几分薄面,因为这种原因连试镜的机会都不给你怎么看都太
叶芝亭截住了他,道:怎么好让你再出面?
她睨了一眼不远处有些坐立不安的顾禹青,面色淡淡。
所谓Yin沟里翻船大抵就是如此。若是没有这一出,她不久就会拿着《庐山月》的剧本飞往庐阳,哪里会落到现在这般局面?
王四弋脾性古怪在业内不是什么秘密,因为一则绯闻而弃用她并不夸张,反而他的作风十足。当时王四弋打电话过来时,也说过他的《庐山月》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纯。
尤其是身为诗眼的女主角,更是要纯得浣洗八十一道都洗不出半分杂质。
他当时不给她半点面子,直说你叶芝亭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人选演过电影、还拿了奖,沾满了红尘烟火气,洗九十九道都能洗出情丝来。不合适!
一想起这个,叶芝亭就兀自来气。王四弋最后虽然也和她说好要她来试镜,但现在看来,她只觉得全因他早就看不上她,如今拿住机会反悔罢了!
令灏导演,要是你替我说项,他更不可能要我演他的戏了。现在我和顾禹青的事都是小事,我得见他。他现在还在京城吗?她问道。
这种事电话里永远说不通,只能当面讨价还价。
苏令灏轻哼一声,说道:什么叫都是小事?你把他处理好对王四弋那边也好开口。他现在就在他那栋京郊的小楼里,你要去堵他吗?他刺了她一句,而后又叹气,这一出,想想也肯定不是你闹的。我现在也不是很想用顾禹青了,这小伙本事没到家,事儿还真他妈多。倒是你,芝亭,如果王四弋那边死不松口,就让你妈去打个招呼吧她好歹为他拿下了第一个国际奖,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
哪里来的佛面?
叶芝亭似是被他的话逗乐了,她笑起来,连气也散了三分:我可不会找她,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更何况她也未必乐意帮我呀。轻轻笑几声,她想定了主意,说道,你暂时不要Cao心了,我先去堵他的门,没用再说。再说了,就算演不了他的《庐山月》,不是还有你吗?
这下子,连苏令灏也笑了起来。
三言两语叙完,电话就挂了。
叶芝亭甫一放下手机,张方汀便急不可耐地凑到她傍边,眉心掐得极紧,一副望大厦将倾的模样。
不等他问话,叶芝亭摇摇头,目光转向也等得越发不安的顾禹青和Amy陈,脸上的笑影渐渐熄了。
她走过去,坐回到顾禹青身旁,手依然搭在他为封面的那本杂志上,搭在那张隽美的脸上。
Amy陈如临大敌,她听到了他们的只言片语,至少听清了苏令灏这三个字。虽然方才讽刺了一番叶芝亭的狐假虎威,但她总归还是拿不准她和苏令灏之间的关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牵连到顾禹青,那就大事不好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芝亭?
还是顾禹青第一个开口。他的声音更低更柔了,像怕吵到她。
叶芝亭望着他,仔细端详,目光一寸一寸地走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嘴唇,尤为细致但更细致的是他,仔细看来,他的轮廓更加深秀,但不显任何脂粉气。
这样的模样在镜头里会更好看,天生的银幕脸。
她忽地生出了个念头。
于是她垂下眼,开始想这念头的可行性。
而顾禹青则被她这样莫名地看得脸上发烧他早就习惯了被人上上下下、恨不得撕开衣服般的打量,但好比美人看花。她毕竟是不一样的。
但他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看他。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察觉出那目光中不带任何色彩,只是观赏。
叶芝亭思来想去,定下心来,打算就这么做。
她抬眼,深色的眼中总是含着一汪水,最会骗人。
那汪水摇曳,有光闪动,要淹没眼前的男人。她看他,红红的嘴唇像一尾鱼,浮出水面,涟漪带着她的声音。
她说道:好啦,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忙,你可以暂时不要公开说话吗?
好似梦游。
她的声音让顾禹青有片刻恍惚回到了闹剧发生前的那一夜,但要更锋利一些、再锋利一些。
这时他真成了一个傻瓜,傻傻地问她:不要公开说什么?
不要说和我和你有关的事。叶芝亭说,其他事也先不用做。
她瞥了一眼Amy陈,这个如狐狸般Jing明的女人意外地安静,也许是感知到了什么。
顾禹青又问道: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