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话语里的挑衅让珍贵妃睁大了眼睛。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让那个婊子站在了她头上。
一个婊子,凭什么?
好在珍贵妃也不至于让顾瑶一句话破了功,隐忍着怒火,甚至有些乐观地想:一定是她们得知了消息,知道我又有新办法来笼络帝心,于是急不可耐地向我示威。
珍贵妃露出得体的,仙女般的笑容,音色温和:“长乐又在胡闹了。”
“已经嫁了人,还像姑娘家般调皮,”珍贵妃神情柔柔,似是好心提醒,“——容易遭受夫家厌弃。”
“长乐的驸马明后天就要南下了吧?总会见些莺莺燕燕的。男人呢,哪里会有不偷腥的?”
顾瑶最见不得她这副姿态。
珍贵妃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仙女下凡,端出一莲花般的圣洁与好意,像蛆虫一般恶心你。
她那点Yin阳怪气对顾瑶来说真不算什么,但她那股“我知道这种话最能戳女人心窝子”的胜券在握,让人不得不想起一坨被Jing心雕刻成神女的屎,浑身上下都是屎味,只有屎自己把自己当神女。
你要是顺着她的话嘲讽她,她还觉得你是被逼急了跳脚。
或者讽刺她有男人喜欢又有什么用,你如今自身难保——珍贵妃这种人也是听不进去的,还会认为你就是在酸她。
顾瑶只能师夷长技以制夷了,目光打量:“多些姨娘提醒。姨娘挂念瑶瑶,不妨将心思放些在盛阳身上。”
她睁大圆溜溜的猫眼,又娇又憨,做出回想的模样,随后忧虑道:“盛阳昨日府中一夜进去了三位美男子,女不教母之过,诶呀诶呀,不对,姨娘这样好的女人,怎么会不管教自己的女儿呢?”
顾瑶嘟囔道:“母后就一直教我要怎么做一家主母,不想嫁了个事事顺我心意的。至于盛阳,至今未嫁吧?她那些行径,不会是……”
她眨眨眼:“跟您学的吧?”
珍贵妃被打蛇打七寸,唇缝里挤出一个气急败坏的“你”,还未将这个字眼吐出来,就立刻勉强笑了一下,只作为女儿伤心的慈母姿态,一言不发了。
倒显得像是顾瑶在欺负人。
噢,不是显得。
本来就是。
顾瑶扬起下颔,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洋洋得意地睨珍贵妃一眼,先一步进了坤宁宫。
珍贵妃眼角便有了shi意,黯然垂眼:“这孩子我是从小看到大的,又与阿晨是同一天生,我心里是喜欢的……”
侍女道:“娘娘不必为此忧心,方才乾清宫的公公已经回去了。”
看到便好。
珍贵妃勾唇浅笑。
不枉费她故意叫了人来,还慢下几步,特意等着顾瑶那小贱蹄子。
顾瑶进宫后,皇后正听着侍女的耳语,余光瞄见了她,转手让侍女退下,笑道:“真是不用看都知道你同珍贵妃说了什么。”
顾瑶坐下来,侧身抱着太师椅的靠背,委屈地把额头抵在檀木上:“她还叫人来旁观呢。臭不要脸的,又卖惨,我偏要骂她。”
皇后笑道:“你啊,逞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用呢?”
顾瑶呜呜道:“我不管嘛!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何止是气,简直就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想她也是做过堂堂永安王,在天都权力中心疯狂蹦迪的男人,平日里的算计最起码也是为官为名为财为命,连宋时清那种段位的敲打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而珍贵妃这种后宅手段,纯粹是奔着讨男人欢心去的,可不就是,嗐,奇耻大辱!
皇后道:“之前让你去见林统领,你可拜会过了?”
“珍贵妃拜见——”
珍贵妃轻挪莲步,慢入殿内,朝主座上行了个礼,一派气定神闲,眉眼间无所欲求。
神情只在扫过站着她位置的顾瑶时微微一凝,很快又淡笑开了。
她也不自讨没趣,坐在了顾瑶对面。
“不知皇后娘娘寻臣妾,是有何贵干呢?”
皇后笑而不语,便有宫女取来懿旨,在殿中宣读。
读罢懿旨,皇后亲切道:
“之前一直忘了吩咐宫宴的事情,连累珍贵妃劳累许久,好在迷途知返,本宫思来想去,还是让长乐试试。”
珍贵妃张了张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是,这,这有什么意义!虽说是让她给顾瑶做了嫁衣,但这般Cao作,纯粹是气人……
她心头顿时涌起一股委屈:
若不是那婊子是正室,这两个贱人怎么配一次又一次地折辱她?
“这样,不太好吧……”珍贵妃用手指死死绞着衣角,“长乐毕竟没有经验……”
皇后一笑:“所以让她试试嘛。玩玩而已。”
珍贵妃几乎要呕出血来。
这么多天的心血,在皇后眼里,就是玩玩而已?!
她怎么敢——?!
珍贵妃几乎快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