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缓缓从脑海里描绘出了一个问号,然后抿了抿嘴,暗藏兴奋:“请问你们是打算为了我打架吗?”
江今铭:“……”
张景潇:“……”
松开捏着江今铭肩衣的手,张景潇转过脸,隔着护面“望”了顾瑶一眼,语气莫测:“你很闲吗?”
顾瑶心说怎么突然冷淡哦,男人真奇怪,不耐烦道:“那你们还打不打?”
张景潇:“……你很期待我和他打一架?”
顾瑶点了点头,问道:“我可以旁观么?”
她想知道她和江湖人在武功上的差距。
张景潇一时无言,用食指扫去短褐衣襟上的落叶,从袖口中取出一根银针,转瞬间便有一道寒芒闪过,轻描淡写地让顾瑶的目光失去了追踪力。
顾瑶根本看不清那根银针去了哪里。
她呆了片刻,慢慢地抬起手,摸了把侧颈,转而又木然地看了眼掌心。没有想象中的血迹,但她能确定那根银针是冲着她的方向来的。
关于投射方面,她算是Jing通了,如今却连影子都找不到,便颇有几分挫败感。
垂着眉毛努力回想间,张景潇上前一步,抚上她的右耳。
顾瑶感到微微刺痛,张景潇便从她的耳鬓间取出方才的银针,那根银针正好中穿鬓发处未梳理好的发结,连带着将那几丝发扯了下来。
顾瑶本就挫败,还让人扯了头发,虽说不算痛,但就是升起一股烦躁和焦虑。
她正打算抱怨几句,就注意到了张景潇手中的那根银针,眸光一动,握住了他的手腕。
张景潇手部一僵,银针跌落在地面。
顾瑶还未开口,他便用另一只手擒住了顾瑶的腕骨,顾瑶立刻脱了力。
江今铭当即笑出了声:“你做什么啊?”
顾瑶茫然地悬着手臂,张景潇却稍一侧脸,双手背在身后,故作镇定道:“你方才……我们……嗯,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顾瑶微笑:“……是。男女授受不亲。”她正色,“张先生,我想拜你为师。”
“笑死了笑死了,”江今铭凑了过来,“你拜他不如拜我,真的真的。”
张景潇低声恶语道:“你凑什么热闹?”
江今铭:“诶哟,凶我呢?我……”
张景潇直接打断他:“不行。”
没有出乎意料,顾瑶也没有打算让他直接答应,于是合理地退而求次:“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她摸了把发顶,打算随便抽个发簪什么的做信物,旋即还是放下手,从腰间取下右佩阳鱼形玉珏递过去——而左边正好有个相对的玉珏。
她挑选这个玉佩的原因很简单。
贡品,有标识,好认。
免得张景潇不被长乐公主府的府兵放行。
张景潇一时间没有动作,微微低首,手作拳状。
江今铭笑yinyin地催促了两声,还用手肘捅了他的腰身两下。
张景潇的耳畔如梦初醒般酡红四溢,定了定心神:“不用。”
话音一落,似乎是觉察自己有些生硬了,他的语气竟温柔软和下来:“你还是别靠近我为好。听话。”
别靠近?
瞧他那紧攥成拳的手,倒像是在可怜巴巴地做着最后的抵抗,想要她靠近一样。
顾瑶迷恋危险,心念轻颤,面露疑惑道:“你不是要顶替我的身份去……我的家宴么?你不接触我,你怎么扮演得好呢?”
过了良久,张景潇接过了她手中的玉佩。
姑娘的手柔软而温暖,指尖宛若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掌心,轻擦而过的瘙痒如波澜般漾开漫延,归入深不见底的古潭。
张景潇收好玉佩,道:“事成之后,我会离开天都。”
顾瑶嗯了一声,眨眨眼:“那我还可以找到你吗?”
“……我四海为家。”
他在婉拒。
顾瑶扫了眼他的袖口,刚刚他就把玉佩放在了那里:“那,如果我们又见面了呢?”
张景潇:“不会再见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好凶。”
顾瑶无措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袖。
“就连如果也不可以么?”
她低声说:“我小的时候在杭州长大,却也是在深宫中。知事之后,我从来没有出过天都。”
顾瑶委屈至极:“就连现在身处的民巷……我也是第一次踏入。我看过很多话本子,我真的很向往江湖。虽然我知道江湖肯定不是书上那样,但是,我大概这辈子也与江湖无关了。”
勉强的笑意盈在她的笑靥里,久住一方小小天地的小公主便无比期望着梦想中的江湖。
不知世事,于是天真烂漫。
她抛出了一个很小的请求,请求遇到的江湖侠士给她一个承诺,似乎那样以后,她的梦里就拥有了鲜衣怒马仗剑天涯。
“……我就应该,在这样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