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她先是梦到了往昔,那些与她男人们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日子,又突然画风一变,梦到他们赤着眼,狠盯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更甚者,晋祁同那日一般失了理智,想要扑上来掐死她!
啊!金銮尖叫一声醒来,转头就看到金祁坐在不远处的地方,满眼复杂地注视着她。
梦魇了?金祁看到她醒来,收回视线,拢拢衣衫,向她所在的床榻走去。
金銮惊魂未定,看到金祁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上一个世界。
她环视周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金祁的床上!
我为何会在兄长的房中?
话语间,金祁已然坐到床边。
梦到谁了?吓出这么多汗。他抬袖意图擦去金銮额间的薄汗,却被金銮瑟缩着躲过。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金銮也意识到自己还未从睡梦中彻底清醒,正欲开口缓解尴尬的气氛,就又被金祁强硬的动作吓得僵住。
他仅愣了一瞬,手上用力一把将金銮拉近,固执地替她擦去了汗水。
莫不说金祁和晋祁确实相像,性格也相差无二,根本不许旁人忤逆自己。
昨日你突然晕倒,为兄心急,便先将你带来了这里。
那大哥昨夜.....别是跟她睡在同处?!
金祁瞥了她一眼,淡淡答道,我在书房待了一宿,正好有些事情要做。
其实也没有一宿,他昨夜三更才走,坐在书房里满脑子都是金銮的事。后来又因为放心不下,怕她半夜发热,天蒙蒙亮就回来坐一边看着,一直到她醒来。
大哥难不成一夜未眠?!我...我回自己院子,你快躺下睡一会。金銮惊呼出声,她不禁又联想到以前晋祁为了朝政难以安眠,熬坏了身子的时候,连忙掀被起身。
金祁心里一暖,刚刚的不悦缓和不少。
他听话地任由金銮摆弄,脱鞋躺进被窝,却在金銮离开之际将人一起带进床榻。
陪我。金祁闭眼发话,铁一般的臂膀将金銮扣在胸前。
大哥?!!金銮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金祁跟变了个人似的。
知道我是你大哥就乖乖听话。他霸道的本性崭露无遗,命令完她,又软下声线,我乏了。
金銮心疼,乖顺地躺在他怀里。
她就是没办法将金祁他们同她上一个世界的男人彻底区分开来。
等金祁的呼吸逐渐平稳,金銮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挣脱,蹑手蹑脚地走向自己的院落。本该在熟睡中的金祁也在金銮离去之后,缓缓睁开双眼。
嗯?什么味道?金銮刚走进屋子就闻到一股极淡的腥味,小小的鼻头耸动了两下,却再也闻不清虚实。
错觉?金銮喃喃自语,发现她的床被也不再是原来她睡的那套。
应该是丫鬟趁我不在顺便给换了吧。她的院子一向清冷,没有随侍的丫鬟,只偶尔会有管事统一派人来打扫一二。
金銮将此事抛掷脑后,没一会便见一人风尘仆仆地从远处走来。
哥哥?她原本差点又惯性地想喊那人阿渊,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他冷冰冰地训斥她没大没小。
嗯。颜渊冢二话不说,一进来就抓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
哥哥不是出了远门,还要几日才能回来吗?是她记错了?
颜渊冢清隽的眉眼蹙起,将她的衣袖重新放下,掩住白玉般的纤手。
我是不是与你说过不要再作践自己。他面色冰冷,还带着几分怒气。
金銮突然就委屈了。
明明是她们找事!
她眼眶发红,扭头不愿再看眼前这个跟她家温柔的阿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用不着哥哥Cao心,我死了都不用你替我收尸!
颜渊冢一时无措,反应过来自己话重了。
他轻叹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銮不说话,她怕看着阿渊的脸,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颜渊冢见金銮真是伤了心,难得松口愿意为她掺和女子之间的争斗。
銮儿想要如何?为兄替你报仇。
他其实是被金祁的手下叫回来的,在路上听说了他的妹妹是如何被那对恶毒的姐妹欺负,身子又是如何落了病根。
他从小到大几乎从没有与人生气过,以前金銮如何他从不在意,这次不知怎么,他却感觉到了少有的愤怒。
不必,不劳兄长费心。金銮并不打算领情。
一直都是颜渊冢冷待金銮,哪有人给过他冷脸。
当然,金家那两个同父异母的男人除外。
可这时面对金銮的冷脸,他居然还有些愧疚。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制药。至于金家的那几个,他早晚不会让他们好过。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自然而然地把金銮划分到了他的这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