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在一起。那是纯洁的年代,换在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把我们的关系归
纳为「同志」关系,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我们的形影不离。
事实上,正因为彼此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之间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竞
争关系。在所有事情上我们都要相互鼓励,却又在暗中较劲。而最终,这种竞争
产生了学业上的两个怪物——我们以近乎完全一样的分数成为建校以来历史上成
绩最好的毕业生——这也是中山的公司早早接纳我们并且愿意等待半年的原因。
就这样,当周围的同学依然在为了工作而奔波的时候,我们已经从冰雪北国
来到了中山南国,一段全新而令我终生不忘的旅程开始了。
(一) 她
她叫娟子,黑龙江人,是我们同批进入公司的二十几个大学毕业生之一。比
我跟周阳提前一个星期在公司报到,当我们正式进入公司的时候,娟子俨然已经
成为办公室里面的一个人见人爱的开心果。我至今也没有遇到过比娟子性格还要
爽朗的女人,北方人开玩笑管这样的人叫「傻大姐」,实则真的是一种爱称。
娟子爱说、爱笑、爱玩、爱闹,将近一米七的身高,略显丰盈却错落有致的
身材,再加上一双不说话都让人觉得意味无穷的大眼睛,这样的女人想不让人喜
欢都难。更何况,娟子在工作上更是一丝不苟。她是属于那种玩要玩的尽兴,干
要干的认真的人。初到公司见到娟子我们还不知道她实际上比我们年龄小两岁,
带着尊敬和一点羞涩,毕恭毕敬的叫了她一声「娟姐」。
岂料娟子「哎哟」一嗓子,指着我跟周阳的鼻子说:「你们两个家伙装什么
嫩呀?档案我都见过了,比我还大呢!叫我姐姐?我可受不起!可是要我叫你们
哥哥——做梦去吧!」娟子一阵连珠炮似的话把我跟周阳弄得哭笑不得。刚进入
公司就遇到这么个活宝,谁有办法?
很快,我、周阳、娟子就打成了一片,成为了死党。我没事时候喜欢写点诗
词,周阳喜欢弹吉他唱歌,偶尔就拿我的诗当歌词学着校园民谣的样子唱两句。
娟子说我就是高晓松,周阳是老狼,我说那你就只好当叶蓓了。娟子不知道
叶蓓是谁,等后来知道了还特意找了件白裙子穿上追着我问像不像叶蓓。我说人
家叶蓓穿上是白衣飘飘的年代,你这一身打扮顶多算穿白大褂的食堂大婶,周阳
在一旁鼓掌大笑。娟子就又笑又叫的追着我们开打。
那一年的中山,天气闷热的让人绝望。对于习惯了北方凉爽气候的我们来说
简直难以忍耐。公司的宿舍又小又紧张,买了风扇吹起来的都是热风,还总是招
惹很多蚊子。问起娟子,她们女生宿舍也是一塌糊涂,娟子说恨不得每天都冲几
次凉水澡再睡觉,可是公用卫生间又特别不方便。
周阳提议干脆出去租个房子住算了,反正都能承担得起。去街路上跑了一圈
看过了回来一算账,三个人合租均摊下来还真没多少钱。娟子跟我们算到最后才
忽然大叫一声:「上当啦!」我们问她怎么了,她笑嘻嘻的说:「我一个女孩子
跟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出去合租,这不是毁我名声嘛!不去,坚决不去!」
我当时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关系,平时跟娟子一起嘻嘻哈哈惯了,我心里一直
都把她当个哥们来看待。可是这一说起来,还真的是个问题。周阳说:「要不这
样吧,给你个单间加锁,我跟老杨住一个房间,这样总行了吧?」娟子还是不乐
意,可是架不住我跟周阳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合租。
不过她拟定了一个约法三章:一是不经许可严禁进入她的房间;二是卫生间
每天必须给她一个小时单独使用;三是她可以负责做饭,但是所有家务由我跟周
阳负责。我们自然是一口应允。很快,我们就从公司宿舍搬了出来。
很多年以后,我再追忆当年合租的事情,才察觉自己当年是多么的愚蠢。其
实已经有很多迹象表明,那一次合租完全是周阳的一个阴谋。合租是他先提出来
的,娟子的问题他早有准备,而最能证明周阳对娟子图谋不轨的一点是,在合租
的第一天他就爬到了娟子的床上。
(二) 我和她
很多事情在我们经历的时候浑浑噩噩,只有在以后的某个契机里才会恍然大
悟。事实上周阳对于娟子的好感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甚至可以说从第一
次见到娟子开始他就已经对娟子有了特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