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志恒跟着景隆多年，手下处理过不少尸首，确实不算个正经保镖，他们背后不可见人的勾当，大多他都知晓。他看着程念樟的背影，有些唏嘘。
程念樟用领带把她一只手绑在床头的栏杆上，自己则安静坐在床边，翻阅材料，偶尔抬眼观察她的情况。
就在小谢准备再次敲门的档口，门应声而开，留了一尺的开合。
罗生生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从床上弹起，然后又被领带拉回来，后脑勺砰地撞上床头，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睁着眼垮坐着。
那你在玩什么？
乖，藏在被子里，不要出声，不要动，我给你去买煎饼果子。
罗生生闻言低头，叫了句哎呀，然后拉起程念樟的左手就往自己胸上放，摁得死死的，程念樟假意抽了一下，没抽走。
我看过了，这个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久居，低种姓。不过是个没人在意的社会垃圾，加上这里是达拉维，善后难度也不大，我信你能处置好。志恒，别真把自己当个保镖用。
然而罗生生却还是没有从致幻剂的药效中解脱，她依旧在床上扭来扭去，一会儿说程念樟脑袋开花，一会儿又说房间上下翻转，一会又喊有小矮人围着她唱歌真是可气又可笑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冷！
沉默。
撞傻了？
程念樟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一通操作，等她安静下来，试探着上去拍了拍她的肩，伸出三个手指。
闻言，程念樟突然使出力气，翻身把她锁在身下。他的瞳孔反射着灯光，如同刀刃的反光，异常地犀利。他仔细观察着罗生生面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他的门前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他低头朝罗生生比了个嘘。
哦？那又怎么样？
你
说完他把被子掩过她的头顶，因为罗生生体格偏瘦，在昏暗的灯光下，很难看出床上还藏着一个人。
他长吁一气，方才挨过去替她把领带解开。
卞志恒有些傻眼：我去你
时间接近新德里时间七点，这是原定晚餐结束，所有人回酒店的时间。他看了眼手表，神情有些不耐。
而且她是宋家老二的姘头，留着以后总有她的用处。我们走后门，我带她先回酒店，你帮我应付一下其他人，问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要提她有恙。
刚刚反了，现在对了。
冰箱里有一些存酒的碎冰，他直接取出来，拿布包着，硬是往罗生生额头和脖子上怼。
罗生生的眼睛睁圆，就那么直直盯着他，也不回话，她吞了口口水，煞是无辜的样子。
罗生生，这是几？
于是程念樟凑近，不料罗生生一个锁腰，把毫无防备的他顺到了床上。也不知女孩哪来的力气，而后又死死压住他的手腕，定在床头，翻身骑坐，挺直了腰背蔑视着他。
Evan，我是小谢，你睡了吗。
没有停下，帮着程念樟一起把人往下又塞紧了一些。
这小子，真是不怕行差踏错。
找我有事
宋家老二？哦，宋远哲啊但这这男人你就这么处理了？太随便了吧。
罗生生，我发现你挺有创意的。你自己看看，到底谁非礼谁。
阿东，我饿
阿东，我饿了，肚子咕噜噜，要吃煎饼果子。
三
她套着程念樟的浴袍，尺寸大不少，这么一动作，上半身几乎裸裎在了程念樟面前。
女孩似乎很得意，把嘴撇向一边，露出一个很拙劣的邪笑。
罗生生很乖地放低声音，用唇语重复了一遍自己饿肚子这件事，而且趁他松懈，还得寸进尺地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程念樟有些费力地把她扯下来，硬往被子里塞。他迅速下床，落地后在罗生生额头轻吻一记，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这时，门外开始有杂沓的脚步和人声。这层楼基本被他们剧组包下，这预示着其他人已经回到酒店。
程念樟眯眼。
星月初上，孟买的夜色因为过度的熙攘，并没有醉人的效果。
突然，咕噜噜是罗生生的肚子在叫。
现在要稳人心，这个队里出了人命，我会很不好办。程念樟又抽了根烟出来，点燃后递到卞志恒嘴边，待他吸了一口，便往水槽丢去，火光瞬间燃起。
赵程东，你非礼我。
罗生生虽然好像逻辑恢复了正常，但眼神依旧呆滞得随着程念樟的动作移动。
阿东，你那天在厕所里欺负我，我都知道的。
程念樟解掉领带后，把散落在她脖子里的碎冰一块一块地扔掉。罗生生视线又随着他的动作下移，脑袋随着他的手来回来回地动，也不说话。
程念樟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罗生生，也不管后面火势几何，一把将她拉起来驼在背上。
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在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