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牙补上了最后一击:
“你可以派人跟着我,我不会乱跑的!”
“就这些?”男人终是无奈道。
“就这些,只去七重天罢了,其他哪也不去。”雩岑信誓旦旦就差举起小手来发誓了。
“那便去罢,我等等出府之前交与天枢安排一下…”话至如此,玄拓还似不放心地补了一句:“不可在外逗留太久,等我回来。”
“好…”
雩岑话音未尽,便只觉额头一凉,那快速亲了一口便转身离开的男人须臾之间已然绕过那有些低矮狭小院墙,高大的身影消失无踪。
就像那只来去匆匆的白鹤一般。
略略后退之间,脚下似猛然踩到一根圆柱撞的硬物,险些将她滑了一跤。
雩岑看向地面,愣愣捡起一根尚还带着些许新墨的毛笔。
回望之间,视线落在那还未来得及整理的书案之上——
被摊开在书案正中的一页公文之中,突兀地长长被不慎掉落的笔尖拉开一抹残破的印痕,其余细碎的墨点像是缀开在绢布上的梅蕊,可见其主人似是遭遇突然之事的慌乱急切。
雩岑下意识愣愣地摸了摸脸颊上那片还未擦净的残墨,恍然间,好似还能触及对方指尖的余温。
…………
“天枢。”
行行间,步履生风,玄色衣袍的高大身影未停地往前疾步直走,身侧的那道身影几乎是小跑地跟在男人身后。
“去把应龙叫来,日日守着——”
“先说好,我可不帮你看府。”前方一拐角之处,一道端着手的金色长袍身影突兀出现在两人视线正中“包括护着你的…小美人?”
“应龙尊神!”天枢忙不迭地颔首行礼道。
玄拓眉头深蹙,方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抢先夺了话,应龙有些慵懒地打着哈欠笑道:“在这清微府之中,她又能出得了什么事?”
“况且你不是早就调了三四个倒霉鬼来帮你日日镇守了麽?”
“不够。”
男人蹙着眉沉声道:“她要出府。”
“所以就把我当跟班使?”
应龙笑道:“反正我不去,这丫头没这个面子。”
“那本君便调你的宝贝儿子来给她做跟班。”
“尊神随意——”应龙略略正色,却还是有些吊儿郎当地眯着眼端手道:“儿子还能再生,只怕我家那口子舍不得。”
“本君…”
“停停停,玄拓…少威胁我了。”应龙终是恢复认真脸,摆了摆手道:“不是我不愿,自你弃武后几乎便未管过这三清的天兵天将,就算你还尚有威信能震慑那帮兔崽子,这斗转星移的军革可比神魔大战那时复杂得多了,你若只身去了,恐怕熟悉军中事物便得三日。”
“承认罢,你需要一个助手。”
应龙挤了挤眼:“你说是我帮你早去早回得好,还是你不放心这府中佳人,一去便是十天半个月来得强?”
“想必,您方才也收到东王公那传来的消息了罢。”
“……”
“天枢。”男人略略敛眸,侧脸沉声道:“去老七那将天衡借来,日日守着她。”
“可…若是出府呢?”
“那也跟着。”
还未等天枢反应过来,那一玄一金的两个人已然飞身而去,确乎只剩下了两个光点。
“尊神?您这是…”
晃晃悠悠之中,天地间却只剩下了一道残风,天枢不明所以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满脸疑惑,便听那淡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隐约传回而道:
“下界,凝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