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再度扯住了脚步:
“青要帝君是麽?”
零随转过脸来,一脸狼狈的男人还是笑得一样开:
“她的夫君。”
“……”零随的唇越抿越紧,却到底没有说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璟书嗤笑一声,“看来我得到的消息不错。”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就算是仓促成婚,总归有些消息能漏的出来的,更何况还是那位万人敬仰的大人物,嗯,好似还是你的手下,或者…兄弟?”
“……”
“哎呀呀…如此夺人妻女之事,你倒干的顺手。”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不想说些什么啊。”璟书笑,“陈述,哦不,帮您复习一些事实罢了。”
却见面前伫立的身影已然没了与其继续交谈扯皮的耐心,再次转身已然走出几步之远。
“花钿之事…我很抱歉,但绝不后悔。”
背影坚定的步伐顿了顿依旧没有改变,却突而被捂着肋部快跑几步的男人拉住了袖子。
“放手。”低语中带着显然的威胁,像是下一刻便要暴起伤人。
“你往后准备如何?”
“不干你事。”
“带着她回去,然后坐实的却是这样一个名头?…”
“……”
“以你的身份,没有人会职责你,所以所有的罪责必须她来帮你担,无论这件事的主动方是谁,过错方又是谁,她往后的名声会一落千丈,因为你。”
“她不会在乎。”
“你…!”璟书咬着牙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你又何曾为她想过!?”
“孤与她夫妻之间的事,恐怕不需一个外人来操心。”转过身来的琥珀眸微仰起下巴傲慢地轻敛,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尽然显露:“特别是你这样多管闲事之人。”
“她的名声孤自会替她保全,你又是什么卑贱的身份敢来质问孤。”
“哈——”在这等压迫的气氛下,璟书顿了顿,却反是颇为奇异地对上男人的眼眸,表情中透着些许乍现的了然:“你果然,一点都没变。”
“你知晓麽,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思考…爱情究竟会把一个人改变成什么样。”
“即使你是个神——”
“恕我直言。”男人一语点出的重心仿若一镖中靶,“其实连你自己都未发现,你一直,在模仿别人。”
“别那样看着我。”嗤笑一声,璟书挺起身板来不卑不亢地正对男人的平视,“就连我自个今日也才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出在了哪。”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性格,我也不是。”
“但阿岑喜爱与我待在一齐,我虽没见过太多世面,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虽说她总与我拌嘴,有些心里话却对我无话不说,甚至于剥夺了对于所谓爱人的你的许多相处机会,将许多高兴不高兴的事都说与我听。”
“你很嫉妒,对吧,零随。”
璟书的笑容越开愈大,“你打从心底里嫉妒我与她的关系,她不敢与你坦言之事,却愿意醉后在我这一并说出,说给我听。”
“你的嫉妒在于你的无能为力,你的高高在上,你总是将她看作只属于你的所有物,却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以至于那次我不在时她因误解跑去打胎的事——”
“够了!!”
衣领被揪成一团难看的褶皱,“你这个卑贱之人懂些什么!”
“你怒了?”
璟书依旧笑嘻嘻,“怪我将你漆黑又肮脏的心思袒在光下?”
“其实你一点也不喜欢任何的人接近她,你甚至厌恶她将对你的笑脸转向他人时的模样,莫说是我还是乐安,抑或是早在第一回见她就有些想法的燕骁,无论男女,你同样嫉妒得可怕,我丝毫不怀疑你某一天甚至可能将她据为己有、拘禁起来的想法,你一点都不豁达,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穿着一副人模人样皮囊的恶魔。”
“但是你又害怕你脱下皮囊时,她恐惧逃避的模样,所以你一直在装,一直在忍,一直——在潜意识地模仿我,模仿所有,她喜爱与其相处的人格。”
“而我走入了与你一样的误区,我以为她喜欢的是像你一般的人,有文化学识,霸道又一副故作的正人君子模样,我去学政,去熟读兵法,企图拥有一个像模像样拿得出手官职,只为了成为第二个你。”
“哈——我真蠢,真可笑!我怎么会想成为跟你一样的人呢?”
“是自私自利,还是做事狠绝不留手段,抑或是连自己肮脏隐秘的心思都无法袒露给自己的爱人,企图用更加卑劣的手段与她喜爱的面具将她一直留住?”
“够了!!!”
“你懂什么!你这种蝼蚁又懂些什么?!”
迎面挥来的拳头正中右脸,几乎是瞬间便将璟书再次击倒在地,脑仁震荡,像是下颌与牙齿都被这般打落脱臼,璟书却是头一回见到零随如此暴怒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