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瞬后的飘渺无踪更令事实偏向于她恍惚间的眼花,便听男人笑道:
“高贵的身份意味着混乱的狂蜂浪蝶,可如今跌下尘来,你却还能令得几个男人对你念念不忘,以至于我素来不近女色的二哥都莫名陷了进去…明明像是朵最普通不过的花,却涎着最让人上瘾的毒…”
“有趣…真是,有趣。”
挥手招出一套茶具,须臾间,潺潺清泉已乖乖盛于紫砂细就的长壶内,温和的光团,似乎带着极端的灼热,雩岑方一眨眼的功夫,便见着对方已行云流水的沏好了茶,熟悉的香味飘逸而出,似乎就连她的衣角也沾染了那股奇异的冷香。
“换而言之…”零郁似是一心专注在茶盘之上,将小小紫砂茶杯端到她面前:
“若你真非神荼,那青要帝君也便不至与此了。”
诚然,那等特殊的待遇与情谊雩岑并非没有想过濯黎与神荼的前情往事,但心隐隐绞痛之下,她还是更偏向于欺骗自己默默选择了逃避。
“便不能是错认麽?”男人的步步紧逼,令得雩岑颇有些不耐烦,眉头轻蹙,语气忍不住有些隐怒。
“人与人之间的初时印象或许是美好的,再加上个人心中的臆想与发酵逐渐变得浓烈,或是变得感动自我?…”
“但如若有一日,再逢遇见之时,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莫说千年之间,就是两三年,便能令那股荒唐的滤镜变得皆笑非啼,将前尘全都磨灭了去。”男人嘴边笑意不减,语气中的笃定令人好生心乱,“若是感情可以靠着初时的美好一路支撑千年…那这世间也不必有许多爱而生恶的怨侣了。”
“…难道不能是因为了解不够,或是相处的时间不够长久的缘故麽?”
雩岑有些无措地不知如何回应,之前心里的防线却在无声中一点点崩塌。
“阿荼…”见雩岑闻此眉头皱得更深,零郁却反是笑开了花,将热意渐渐氤氲逃脱的茶杯示意着朝她面前推了推,“吾该说你聪明还是傻?”
“虽然我下界多年,可某些有趣的消息还是通的,尽管大多只是管中窥豹,但同为男人…我同你保证,除了某个初时便蠢得被设计蒙在鼓里的男人,另一位,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你。”
“或许细节到你今日所穿的肚兜是牡丹还是海棠?”
雩岑脸色猛然涨红,脑子里却无端有了某种奇怪的画面,耳根泛起一阵滚烫的绯色,慌慌拿起茶杯作饮,嘴里却是恼羞成怒地朝着面前某个笑意盈盈的男人啐道:
“……变态!”
………
茶过三巡,零郁如同行云流水般沏茶倒茶,颇有几分奇异的观赏性,再加上那副容貌,算是令人看上一天也难以厌倦的模样,而闷闷喝了半晌好茶的雩岑却有些魂飞天外,食不知味浪费这等极品好茶不说,活像是有些借茶消愁的低落模样,令得男人的眉头皱了又皱。
“要是没什么事我便…”
“坐下。”
几乎是同时发声而出,两相坚持间,最终还是以雩岑的率先妥协拜下阵来,撅着小嘴坐回了原位。
“…好嘛。”
小姑娘百无聊赖地在桌上画起圈圈来,然半撑着头依旧侧耳听着,似乎期待却又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什么,不善于隐藏地将一番心思全都露在了面上。
“他找不到你的。”
零郁板着脸再次将她面前的茶杯续满,出言打破雩岑心里的唯一一些幻想,似有些气闷牢骚道:
“与我在一起便这么无聊?…你忘了方才是谁求着我带你走了…?”
“哪…哪有求…”小姑娘小声嘀咕,“分明是你把我绑回来的…”
抬眸便见零郁投来的好心喂了狗似的鄙视目光,赶忙陪笑舔道:
“是是是,多谢您大义凛然的出手相助,本小女子不甚感激,恨不得为您哐哐哐磕三个响头来表示内心的喜悦与敬佩。”
“那便磕罢,吾帮你数着。”
男人顺势将话头一接,便如愿见到雩岑一副吃了鳖难看表情,这才恢复几分笑意,故意道:
“不过我倒真真好奇得很,你究竟做错了何事,令得我那素爱要些脸面的二哥都气成了这样?”
“……一言难尽。”
小姑娘似被猛然噎到,略略恢复神采的情绪倏尔暗淡,小嘴张了几张,似是都难以言明其间交错复杂的破事与人物关系而犹豫作罢,然最终,不知喝了多少口清茶来减缓喉咙口难言的苦涩之后,雩岑最终干涩着总结出来了四个字:
“…我怀孕了。”
然语罢,便见面前男人沉稳的目光猛然破碎,震惊讶异地好似在看一个前所未见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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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我表达意味不明,还是上下文承接有问题哈哈哈,简单看了一遍评论区好像好几个妹子都对上一章结尾的' 那个人' 感觉指代不明
结合上文的' 天帝杀了天帝' ,所以那个不配活着的人指代先天帝哈_(: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