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怎说要嫁给他那样的人,万一他是什么风流浪子,小妾娶了千八百的,你还会喜欢他麽!”
“萧郎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哪样!…你喜欢他,不如…不如来喜欢我!”
小男孩声音越来越低,面色亦愈来愈红的发烫,但强撑着脸面不自然道:
“若我…若我将来考了状元,指不定还可以大发慈悲,娶你做个状元夫人。”
“当真?”
“男…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做不得假!”
“那万一你也娶个十房八房小妾的…”哪知小女孩话音未尽,便被小男孩颇为暴躁害羞地一语打断:“我才不会!”
“有…有你一个就…就够了,上…上哪还再去自找麻烦。”
“这个…那我可得仔细想想…”小姑娘俏红着脸扬起一抹笑,故意还做了个鬼脸,“你平日对我这么坏,还抢我爹爹给我的酥糖,指不定到时又对我怎样呢!”
“就算我不嫁萧郎,倒时叫我阿娘帮我寻个其他公子也未可知,我想…村口私塾的和玉大哥就不错嘻嘻嘻!”
“你你你…你敢!”
两人争论间,却突而从远处传来一个妇女长喊着‘诗桃——’的声音,小姑娘的两个双垂髻一晃,便赶忙与雩岑颇有礼貌地鞠了一躬,挥了挥手便跑边喊道:“谢谢姐姐,我阿娘叫我啦!”
“晏诗桃!你等等我…——”
小男孩赤着面回望了雩岑一眼,继而便匆匆追着了小姑娘的背影跑远了,甚至连临时借与她的毛笔都来不及拿,几下便窜没了影。
“还真是…”雩岑望着两个小孩奔跑追逐的背影哑然失笑,转身朝向零随间,太阳穴却无端开始剧烈地胀痛起来,眼前忽而浮现几帧发黄的画面,似能看见一个黑衣少年在后追逐的身影。
‘嘻嘻嘻…追我…玄……哥哥…’
少女嬉笑地往前跑着,卷起的衣角上绘绣着她从未见过的图纹,像是一朵花,又像是被过份柔化的星星,随风抛起的腰间玉佩,缀着绿松色的长长流苏。
然这剧烈的头痛与一闪而逝的画面一如昙花一现,待到眼前渐渐清晰,她已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搀扶在怀,琥珀色的眸内盈慢担忧与略略的惊吓。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小姑娘迅速咽下方才的画面,强行撑起一抹笑来,“我无事。”
“那便早些回去歇息!”零嘴皱起眉来,箍上她的手臂就欲往回拉。
“来都来了,不若放完再走。”雩岑指着台阶上烧了一半的莲灯,她方才为了借一只笔可是给这两个小毛孩打了半天‘苦工’,好不容易轮到到她了,总不能白白浪费。
这个花灯是小姑娘一晚上的战役成果,虽然一圈转下来压根没猜对几个,好凑歹凑还是靠着某个吝啬言语的臭男人的提点攒到了几张彩券换了个小莲灯。
零随一怔,半晌才放开了她的手腕,点了点头。
坎坷的青石板上难以书写,就连方才那两个小孩子也都是互贴在薄薄的小袄背上写完的,以零随的身份,再加上那等臭脾气,惯也不太可能将后背借她一用,待到雩岑好不容易找了个略微平整的地方准备下笔,手臂一滞,却无端不知该写些什么好了。
“…零…零随。”
男人闻声望去,小姑娘却端端眨巴着无辜的眼神忽闪忽闪的抬头望着他,竟将某个身居高位、早就见怪不怪的天帝陛下都看得心跳一漏。
“你有什么愿望麽?”
“愿望?…”男人笑了笑,“凡人祈求神灵,虔心为他们修庙,虔诚奉他们香火,所有之祷告,无非不是愿力所成,其实到底,只是求一个心安。”
“事在人为。”
“神尚难自圆,又如何管得了旁人。”
“再者…”零随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鼻尖嘚瑟地翘得高高的,反倒插起手来,“你祈神倒不如求孤来的方便快捷些。”
…这话怎么听的有些耳熟。
雩岑刚欲张嘴,谁知与此同时的身后却凭空窜起一阵五颜六色的烟火来,砰砰几声,五彩斑斓地在夜幕中炸开一朵朵绚烂的花,湮没、绽放,绽放、湮没,直在一片欢欣雀跃的锣鼓声与欢呼声中点亮了一片天空,就连那天边明明的月色,也突而显得有些黯然单调起来。
真是热闹。
两人跟着往天空中望去,然人影攒动的游行人群中却有一个瘦小影子左挤右压得朝她这方向跑了过来。
光看身形,雩岑本以为大概又是什么被母亲喊回家的小毛孩,哪知在又一片烟火炸开之时,映起的桃粉色亮光才端端打在那个气喘吁吁停在他们跟前之人的面上。
“池…池乔?”
小姑娘一惊,如此装扮,倒令她险些认不出来了。
————————
极限一更_(: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