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分甜
四十四分甜
大太阳天出门不戴墨镜, 这大概是陆宇森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不过要不是顾行倦通知自己他马上就要动身了,他现在肯定在空调房里打着游戏呢,哪儿用这么着急跑出来送行啊?
走了一段路,那可谓是个汗流浃背。
等站定在顾行倦面前时,顾行倦都忍不住吐槽道:“你这是刚蒸完桑拿出门吧。”
陆宇森:“......”
聊了没一会儿,陆宇森一个钢铁直男在顾行倦面前哭的涕泗横流,就差没一把扑进他怀里了:“倦哥,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我以为你要说后会无期呢。”顾行倦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你丫没心没肺的。”陆宇森送给了他一个临行前的白眼。
顾林坐出租车过来的,他那加长版的路虎在分婚姻内相关财产里给了前妻。
“顾叔叔好。”陆宇森夹在父子两中间也挺为难的。
见两人无话, 陆宇森又趁着上洗手间的契机问道:“你回洛杉矶这事儿班上同学都不知道吧。”
顾行倦避重就轻答道:“顾林和叶远还有其他老师讲过了,手续也办好了。”
陆宇森没好气地说:“我是说, 许绯她不会还不知道吧?”
等待来的是一阵沉默。
“我说你没心没肺, 你还真没心没肺啊!”陆宇森讲得急了,唾沫星子直飞:“以后别人就要独守空桌了, 你居然连基本的再见都没有。”
是,就当他没心没肺吧。
那也比在许绯面前,能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来的强。
他这算什么, 落荒而逃么?
出洗手间时, 顾行倦还听见了陆宇森的低骂声:“顾行倦你大爷的。”
去洛杉矶的国际航班马上就要起飞, 顾行倦最后一次惦念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烈日炎炎,阳光穿透云层,而自己一瞬间仿佛随着那些流动的记忆卷入海底, 再伸手去触碰时,只有淹没于海底的无尽窒息感。
再见了,他的草莓糖女孩儿。
万里高空,云层低厚,疾风飞驰,也许多年后再回忆起那日的夏夜,年少时轻轻的触碰像无声的火焰燃尽了所有的语言,那样虔诚,那样纯白,可少女心不会骗人呀,一定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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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第二天迎来的是一个可以睡懒觉的周末,否则许绯还真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顾行倦。
印着小熊图案的空调被下,许绯只露出了个额头,几乎整张脸蒙在被子里。
良久,她似是觉得睡的不安稳了,又扑腾着双手翻了个身,露出白皙嫩滑的手臂来。
“咚咚咚——”
她猛然睁开眼,心悸得厉害。
好像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梦里全是少年的脸庞,可能是从第一句发问“江城高中的?”,那时她的心弦就被撩拨起。
后来的梦境全是细碎的回忆,头顶的落叶、游乐场的体验、科技展览的惊喜、穿上队服一起加油的喜悦、送她的那只桃子Jing,一切像是她极度不甘心的产物,只能从过往里找出细小的证据,来证明年少时的一场遇见不是泡影。
梦的最后,是顾行倦站在熟悉的学校天台上,他手里还攥着无人机的Cao控器,眼睛却是无神地凝视着远方的晴空,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他越过了围栏......
那一瞬间,许绯感受到了自己额头细密的汗珠,反复确认是真实的温度后这才醒来。
“哗——”
推开窗帘和纱窗,阳台上热浪跟一浪的袭来,许绯整个人扑在阳台的栏杆上,眼见那梧桐树都快被太阳烤的没有了生机了,人也蔫不拉几的。不过趴了几分钟,头发和后颈的温度就高的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那噩梦的后遗症,总之许绯现在右眼皮跳的厉害,古语有言‘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虽然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可老人留下来的那么一两句话冥冥之中也许是有指示的。
都怪顾行倦,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看来那一吻还真是害人不浅。
周一早上八点,许绯看向旁边空落落的座位,心里还有些发怵,顾行倦不会是不好意思来学校吧?
但转头一想,他那么“厚脸皮”的人,肯定是睡觉睡过头了。都快到考试周了,早自习用来复习的时间自然紧迫,他这一迟到,叶远指不定怎么教训他。
这不是说叶远,叶远就到了嘛。
叶远神色如常:“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但还是耽误大家宝贵的几分钟复习时间讲一件事。顾行倦同学已经随父亲回洛杉矶的高中就读,他临走前和我说很舍不得大家,但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破坏大家心情。”
许绯觉得自己可能产生了短暂性的耳鸣,以至于叶远后面说的任何话她都完全听不进去。
“许绯?许绯?”叶远见她放空,连着高声叫了几次她的名字。
许绯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