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将齐宏抱在自己腰间的手甩开,而后蹲下身问他,“宏儿,姨母很想知道,你究竟哪来的底气,觉得你对我做出了那样的事我都不会抛下你,嗯?”
了。”
苏瑾忽然不想再讲话,她挣脱开齐宏,将一瓶药递给他,接着转身便欲离去。
“他?”芸檀抬眸,望着苏瑾的眼神里隐有不赞同,“娘娘说的是陛下么?娘娘,您别怪奴婢以下犯上,奴婢必须要同你说说这些话,不然奴婢心里憋的难受!如果不是摄政王将奴婢骂了一通,奴婢都不会知道陛下对您究竟都做了什么!”
苏瑾抿了抿唇,迟疑道,“所以,没有人给他看诊么?”
“您说过的,说过会做朕的刀鞘,说过会扶稳朕坐上那位置,您既答应得好好的,为什么又要临阵倒戈呢?姨母,宏儿都愿意让您和他在一块了,您还不满意么?为什么还要弄个孩子?啊?!说啊!为什么要弄个孩子?”
“是您先背弃我的,姨母,是您!”
芸檀瘪嘴,心里不畅快,仍旧要说,“依奴婢看,您要偿还先前大小姐对您的好,已经还够了!难不成您还真的要将命给折了进去不成?”
“陛下被王爷软禁在寝宫里。娘娘您也别想了,您身子还没好,莫说奴婢不会带您过去,摄政王也不会肯放陛下与您见面的。”
“怎么,来看朕死成了么?那可能得让王叔失望了,呵,呵呵呵”齐宏笑得癫狂,他抬起有些僵硬的脑袋,看到来人是苏瑾后笑意猛地收回,“姨母?”
苏瑾止步,没回头,“所以呢,齐宏,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芸檀这话说的在理,苏瑾心知自己也只有等养好伤了才能有所动静,可想到齐宏,又不免蹙眉,她还是得去见见他,不说别的,单凭他身上还有伤,她就得见他。
“娘娘?!”
“芸檀。”苏瑾叹了口气,“你放心,我对他已经死了心,只这心里存着疙瘩,难受。你带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姨母,我就知道您不会抛下宏儿的!”
苏瑾拿这丫头没辙,只得告诉她,“是够了,以后不会了。”
从袖口取出齐烨的玉牌,苏瑾往门口侍卫眼前一晃,道,“王爷有话托我带给陛下,还不快开门放我进去?!”
“芸檀!”
芸檀揣摩着苏瑾脸上的神情,见她一脸正色,心里刚舒了口气,结果却听苏瑾又问她,“皇帝现在在哪?”
“是不是您已经沉迷在了与王叔的肉体欢愉上从而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忘了自己答应过亲姐要照顾我的临终嘱托?!是不是?!啊?!”
“您不会,也不可能爱上一个利用权势逼迫您强要您的男人吧?”
“难道朕说得错了么,姨母?!您既然能为了朕委身王叔,那如今再不要个孩子又怎么了?您要好,怎么就不能一直好下去?啊?”
“姨母,您可是为着不能怀上孩子而生宏儿的气?可宏儿这么做,不还是为了您么?母后便是因生了朕才损了根骨就此早早离世,宏儿不想您也因着生产而坏了身子!”
推开门,房间内阴沉的氛围让苏瑾不由眯起眼,她缓了缓,而后寻出齐宏所在。如果不是因为相处多年对齐宏格外熟悉,只怕苏瑾眼下是认不出齐宏的。那个瘫倒在地披头散发,满脸丧气,胸前衣襟还是一片血污的少年,哪还有从前半分的意气风发呢?
齐宏唇张着,面上难得带了羞愧,可转眼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又变了,整个人像陷进了某种莫名的偏执与癫狂,“如果姨母要抛下我,那为什么昨日还要替我挡剑?!”
齐宏连爬带滚地来到苏瑾跟前,他揪着她的裙摆,又扯过她的手塞给她一个玉瓶,“把这个下给他吃了!姨母,这是宏儿要您做的最后一件事,做完这个,咱们就彻底两清!宏儿日后亦再不会携恩求报!”
齐宏攥住苏瑾手腕,咬牙低喝,“您明知道他看我不顺,即便一时容得下我,难保日后不会改变主意!您明知道却还要给他生个孩子来威胁我的存在!”
为了降低众人戒心弱化对自己的看顾,苏瑾极是乖顺了一阵,后来她借着自己要午睡的理由一个人待在寝殿,接着静默一个时辰寻着大家松懈下来的空档溜了出去。
苏瑾蹙眉,将齐宏面上散乱的鬓发拨开,淡淡道,“一个尚看不到摸不着影的孩子对你影响就这般大么?”
侍卫们没认出面前这宫女打扮的女子是当今太后,他们辨认了番玉牌的真假,然后便恭敬地送苏瑾入内了。
“姨母,宏儿仔细想过了,您只是生气宏儿夺了您成为母亲的能力,是么?您并不是真的爱上了王叔,是不是?”
因为身上有伤,苏瑾行径的速度并不快,到得齐宏寝殿时,太阳都西垂了。
“陛下这样待您,您为什么还要替他挡剑!您还不如,不如就让他给”
苏瑾垂眸望着齐宏,身子僵硬,没有动弹。齐宏强行将苏瑾手摊开迫她拿住玉瓶,他用计激她,又是认错卖乖又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