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是可以叫Kevin安排个车来接的。
可是她没有。
这样来来回回实在太浪费时间。连月拿着钥匙和手机出了楼,在楼下打了个出租车。在车上的时候她又给季念拨了几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带着口罩坐在车上,连月拿着电话,只觉得血ye涌向了头,让她头晕目眩。出租车司机看了她几眼,认定了她这个一直打着电话的模样是为情所困——还一路试图搭话。连月心急如焚,却并不理睬。
出租车很快停在天意园区的大门口,又远去了。连月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不远处拉得整整齐齐的隔离带和那一队队的保安。上次她在这里已经被拦过一次了,这次她并没有试图去刷脸——不和他们这些底层员工浪费时间。站在路边,她又一次拨打了Kevin的电话。
“季太你好。”
那边Kevin依然很快接了起来,依然是那么的热情洋溢。
“Kevin,”
业火焚心,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连月只觉得那么的全身冰凉,她拿着手机,努力平静着声音,“季总呢?他现在还在开会吗?”
“待等我看一下。”
Kevin拿着手机沉默了,似乎是往哪里去了,过了几秒,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是的老板还在开会,没有回办公室。”
那就好。
“我现在在你们公司门口,正大门。”
连月拿着手机,闭了闭眼睛,吸了一口气,“你出来接我下。”
她要进去找他。
一分一秒都等不及。
“什么?正大门?季太您现在是在园区正大门吗?”
那边似乎是没听清,又似乎吓了一跳,提高了音量。
“是的。”连月闭着眼睛,放平了声音。
那边却沉默了。几秒。
“是不方便吗?”连月吸了一口气。
“哦,那倒不是的,”Kevin倒是反应很快,那热情洋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马上出来接您,您稍等一下。我是没想到您已经到门口了——稍等。”
宁宁。
挂了电话,连月站在路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微微的抖了起来。
就连视线都有一些模糊。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宁宁已经离开她八个小时了。她还那么小,离不开母亲。她真的没想到念念他突然就——
是她做错了事。也高估了他的忍耐,低估了他的行动力。他也是有血有rou的人。是她不该——
不该不敢去面对这一切,也不该这么贪心游疑。
什么都想要。
儿女都是母亲身下割下来的rou。她是母亲身上的rou,宁宁是她身上的rou。她这几年被养的太好,仿佛又失去了很多的勇气。
可是现在,勇气已经足了。
“季太您好。”
“季太您好。”
Kevin开着车来的。来的时候车上还下来了kellen——是园区安保部的大主管。连月点了点头表示招呼,直接上了车。
kellen坐在副驾驶上,摇下车窗露出了脸,一路畅通无阻。
“哎呀季太您可不知道,”
Kevin一边开着车一边回头和她聊天,还在状似无意的解释刚刚他那几秒钟的沉默,“前几天啊,那个陈副总的事情啊——”
“陈涛。”kellen坐在副驾驶,咳嗽了一声。
“那个陈涛副总的太太,”Kevin接着说,“来公司闹过一场,好多员工都看见了,还被季总遇到了,影响很不好——不是外面还报道了?后来季总,就说不准员工家属进园区来着——有事只能在外面的接待处说。”
他指着左面远远的那处工棚,“那里还在搭,接待处,三层。”
连月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那处围起来的挡板,默不吭声。
“以后您要来就提前给我打电话,”Kevin的声音又响起来,“我提前叫车来接您——不然您老等着,多晒人呐。”
“好。”
连月笑了笑,回答得简明扼要。
kellen大约就是来保驾护航的,在半路就下车离开了。连月跟着Kevin到了主楼,下车一路走进了大厅,路过了漂亮的前台,又路过了全息投影——这全息投影现在已经变成了科幻风。推进器,宇宙,星空,还有一堆不明觉厉的物理公式显现。
她又进了电梯。
然后她又路过了财务中心。在总经理办员工的目视和招呼下,连月提着钥匙微微的点头致意,再一次进入了他熟悉的办公室。
还是一模一样的摆设。
书桌。书架。
穿着黑色工装的小助理很快端了清水进来——小姑娘叫了声季太,明显还记得她的口味。连月站在全息投影台前面,感应到人的设备自动播放,天意的园区已经缩成了小小的一块,正中间自动投射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