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碧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侧过身,低头不语。
沉默。
“你跟我来。”她最后说,转身又往电梯走。
不能让他堵门口。
按了电梯,碧荷又看了看转角,空无一人。她想了想,又走回去看了看——男人还靠在她门上抽烟,一动不动。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她说,“这里不好说。”
男人看了她一眼,抽了一口烟,“就在这里说。”
碧荷抿嘴。
“要不然就进去说,”他看着她,“我口渴。”
小区门口的茶室里,一男一女对坐。男人穿着白衬衫,眉目英俊,正眯着眼打量对面的女人;女人穿着淡黄色的长裙,面容温婉,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服务员出去拉上了门的时候,又再次看了一眼这个气质出众的男人——
眉目俊美,气场太强,衣冠楚楚,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绝非常人。
碧绿色的茶水留在桌上,茶烟袅袅。
碧荷伸手握住了面前透明的茶杯。茶杯里的茶叶渐渐吸水发散,根根倒立舒展,又渐渐有清香发散。
她低头看着杯子,又小心翼翼的捧起,轻轻抿了一口。
清爽微甘,果然是好味道。
这是她忍痛点的499一壶的昂贵茶叶——对面这个男人嘴刁眼刁,太差的茶他怕是难以下咽。
慢慢的放下了茶杯,她抬头看他,轻声问,“你不是去美国了吗?”
刚刚看到他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门口的时候,碧荷感觉自己吓了一跳。
出于某些原因的考虑,她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她伸手去扯他的袖子,把他扯到了小区门口的茶室。这里光线充足,还有包
间,开着空调,窗外是小区的一角,青草绿树还有湖的一角,是聊天的好地方。
“本来回了,”
此刻他坐在对面,视线落在她身上,眉头微微颦起,似乎在思量什么,“你和Kevin说不来美国——又不接我电话,我只有亲自回来一趟。”
男人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又皱眉,一般般,能入口而已。
矫情。
现在他都回来了,她还害羞起来了——门都不让他进。
都两三天没见了,让他干一发也没什么吧?他都憋了三天了。
她身上的衣服太普通了。男人放下茶杯,瞄过她干干净净的耳朵和脖子。
连像样的珠宝都没有一件。
到了美国,先给她买身衣服——再购置点珠宝。
既然已经决定要养她了,那就要好好养。
他做事一向认真。
碧荷抬头,也看见了他的脸。
阳光下他挺鼻薄唇,衬衫领口白的发亮。她的视线落在他的领口很久,又挪开了,看向了水杯里的舒展旋转的茶叶。
“其实你不用回来,”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轻声说,“都怪我,是我没和你说清楚。”
害他白跑了一趟。那天她应该接电话的。
“我不去美国的。”她轻声说,“我在这边待了好多年——我们也已经分手很多很多年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起兴想起带她走,可是她早已经失去了奋不顾身的勇气。
叹了一口气,碧荷又握着水杯,低头看着里面起伏的茶叶,“当年高考结束,你就去了美国,一直杳无音讯,”
“这个我可以解释,”
男人坐在对面,声音平静,接过了话。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答案,这是他必须面对的问题。
“我知道我离开太久,这是有原因的。刚到美国的前几年,学业很重,语言也要适应,生活也不习惯——我一直没有回国。”
“后来几年,你可能也知道,我去了华尔街。”阳光从窗外洒落,勾勒他美好的面部轮廓,男人声音平静,“其实那里种族歧视严重的。哪怕我家里有
一点钱,其实在那边也很不好过——”
总不能说他夜夜笙歌,他又没疯。
“碧荷,”男人靠在椅子上,低头看她,“这段时间我日子好过了一点,就马上回来找你了。”
女人低着头,微微叹气,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
“当年我说让你等我回来,”
男人看着她,又继续说,“现在我回来了。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男人坐在位置上,看着对面的女人低着头,脸色慢慢变得怅然,然后眼睛似乎也有些红了。然后他看着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太迟了林致远,”
她的声音从指缝传出,有痛苦,也有释然,她捂着脸轻轻摇头,又叹气,“我是等过你一段时间——后面也没等了。”
她早就没等了吧?单身只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