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扭回头,看见了她泪流满面的脸。
“怎么哭了?别哭。”男人摸出了手绢给她擦泪,“是住宿舍不开心?以前有人欺负你?”
碧荷摇摇头没有回答,她抽泣了几声,然后慢慢伸手,抱住了他的细腰,整个人靠在了他怀里。
男人张开手,温暖的怀抱接纳了她,嘴里还在问,“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埋头在他胸口一边抽泣一边摇头,肩膀一抽一抽。
有很多很多的话堵在胸口,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是现在却什么都不想说,,也说不出来。
这是她躺在那间宿舍靠窗的床上,那四年里,她经常问自己的那些问题。
一遍又一遍。
她曾经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当年他和她最后分别的那刻,他说的话,脸上的细微表情,她一遍遍回忆,试图找出一些他会回来,或者不会回来的证据。回忆太多次,以至于他的面目都有些迷糊。
当年分别的那刻,他温柔的告别和微笑间,是不是心里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抛弃她,不会再回来?
可是她现在感受着他的怀抱,他的手在她背上,他的心跳声和说话声混合在一起,在她耳边,她却已经什么都不想再问。
不想再问。
似乎这些困扰了她很多年很多年的问题,此刻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女生宿舍楼下,一对衣着得体的男女抱在一起,女人头埋在男人胸前,还在哽咽抽泣,引起了路人的纷纷侧目。
她只是哭,却什么都没说。
“别哭,”
男人没有管异样的眼光,只是抱着她低声安慰,“怎么了?”
碧荷头埋在他胸口,轻轻摇头。她抽泣了一会儿,自己又慢慢收敛了情绪,她慢慢松开他的腰,又接过他的手绢按了按眼角。
“林致远,”她站着擦眼泪,还有些抽泣,声音很低,“你真的不要再走了——,”她又抽泣了几声,“你要是再走,我真的不等你了。”
等待真的太漫长,也太痛苦了啊。
男人低头看她,眉目俊美,轮廓分明。他拿手替她擦泪,声音平静,“碧荷,你放心,我不会走。”
“这回回去,我找时间也带你去哈佛看看。那里风景挺好的,还是个旅游景点来着,经常能看见游客。我呢,最满意的就是那里的图书馆,哈佛有很多图书馆,最大的那个叫维德纳尔图书馆,以前我和David,还有sam,我们经常去找资料,这个图书馆背后还有个不幸的故事——”
等她擦眼泪,两个人又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湖边。湖边植物茂盛,湖面上两只天鹅还在交颈缠绵,男人牵着她的手,一边慢慢走,一边轻声说话。
“嗯,”碧荷点点头。
“其实你认识的好多人都和我是校友,”男人大约是看她还有些低落,找些话来和她说,“阿姨其实也勉强算是半个——”
“阿姨也是哈佛毕业的?”
碧荷果然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她一脸震惊。阿姨不是每天吃吃吃买买买做慈善聊八卦吗?居然也是哈佛毕业?太玄幻了吧?
根本没听她说过。也太低调了。
“阿姨严格来说不是,毕竟藤校论校友,都是只看学士学位的。阿姨本科不是哈佛,但是硕士学位是,还是修的国际政治和关系,”男人笑,“你可别小看阿姨,她当年写的那篇《论中美关系发展》的论文,可是把后面十来年的国际形势摸得八九不离十——”
那篇论文文风详实,有理有据,视角独特,立意深远,根本不可能出自她的手——不知道她哪个男朋友代的笔。
以前他以为是罗斯先生,双胞胎的父亲写的,但是那天搭了阿姨的飞机回来后,他的怀疑对象又多了一个。
那个yu叔叔底蕴深厚,谈笑风声间不动声色,分明也有操刀这篇论文的水平嘛。
又有几个路过的女生,大约是听见了这对男女嘴里的“哈佛”,侧头来望,上下打量,眼里颇有些惊疑。
碧荷这下子一点悲伤秋月的心情都没有了。
阿姨原来这么厉害?真的是不该小瞧天下的英雄——所以自己果然是这个圈里最菜的那个?650+好像在这个圈里也不怎么够用啊。
“季念也和我是校友,”男人又笑,“刘顺结婚那次,来的阿姨的小儿子Henry也是——坐飞机回来的那个喻叔叔也是,碧荷你数数,是不是能数出来好多来?”
“Mike也是,isabella也是,”碧荷说。
这两个人是对冲基金的客户经理之二,日常在林致远周围晃荡,大家经常聚会,算是很熟,所以碧荷也知道他们的信息。
“是啊,论工作上,那就更多了,”男人看她心情好了,扭头看她,突然又问,“这里是不是还有一条后街?”
穿着A家秋冬新款的女人踩着白色高跟鞋,妆容妥帖。她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