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禄道:“ 在下替孙小姐谢过莫少爷好意。孙小姐临行前嘱咐在下转告莫公子,人活一世不容易,要过得开心一点儿才是。”他从怀里取出一只荷包放在桌上,深揖一躬离开。
莫若菲木然地看着桌上的那只荷包,轻轻一抖,里面掉落数枚黄灿灿的金瓜子。他仿佛又看到马车上,花不弃偷走他怀里的小金橘,狡黯而得意的笑脸。
苏州靖王府的别院内,陈煜正亲自动手煮茶。
水是从杭州运来的虎跑泉水,茶是他嘱人自东平郡运来的特产高山大叶茶。茶汤深重,香气馥郁。
他的出现叫靖王爷吃了一惊,却在看到皇上密旨之后襟了声,让出了靖王府的别苑给陈煜和随从居住。
想起花不弃对他打算摆明身份出现时的大惊失色,陈煜忍不住低低笑骂了声,“傻丫头,我不还是个小郡王?真以为我会用莲衣客的身份出现?”
他惬意地嗅了下茶香,浅浅地抿了一口。
柳青芜进了别苑,俏立在花园门口怔怔地看着他。
她想起初见陈煜时他着一身宝蓝色的衣袍,贵气十足地出现在明月山庄于南下坊灯节设的花楼上。
陈煜不及莫若菲美,但只要把他和莲衣客的身影重合,一个温柔贵公子,一个冷峻侠客,合在一起带给她的感觉是那样奇妙。天门关莲衣客的不屑与威风,眼前的陈煜温润而深沉。她下意识地深深呼吸。早晨的清冽空气直入心肺,让她慢慢冷静下来。
“柳小姐这么早来有何事?”
陈煜转过头,阳光照在他脸上,纤毫毕现。柳青芜似现在才发现陈煜眉骨微高,浓黑的眉下那双眼睛微微凹陷,难怪无论何时总觉得他的眼神深邃。
柳青芜款款走过去坐在陈煜对面。
他倒了杯茶给她,用的不是江心白。“江心白轻薄如玉,适合江南绿茶。宜兴紫砂煮出来的高山大叶茶比江心白好。”
“是江南的东西好吧。”柳青芜不无讥讽。
陈煜并不否认,笑道:“她什么都好。”
一股酸胀直冲心底。他此来苏州是为了花不弃,为什么没有人这样爱她?柳青芜左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入口微苦,喉间回甘。
“明月夫人跑到苏州来做什么?柳青妍失踪了,你已经没有了对手,我俩之间的协议就此作罢吧。”
柳青芜沉默了会儿道:“ 师父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你感兴趣的碧罗天少主正是东方炻。”
陈煜眼里涌出浓浓的兴趣,“明月夫人为什么要告诉我?”
柳青芜眼里流露出一丝失落,“她不想让花不弃嫁给东方炻。”她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这是四百万两银票,希望能替朱府还了欠银。”
陈煜眼睛微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明月夫人便是当年想娶薛菲那老怪物的妾室对吧?有趣!原来如此!”
柳青芜轻哼了声道:“那东方炻可不是简单人物。碧罗天极其神秘,你替花不弃还银可以,你想查怕是不行。”
“是吗?”陈煜收好银票,笑容可掬地替柳青芜又倒了杯茶。
朱府后院书房中,朱禄噼里啪啦拨打着算盘,报了个数。
所有人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花不弃暗中将朱府的丝绸、茶叶、米粮行以及越青窑产的青瓷拆分细了。自朱府十个姑nainai开始,花不弃将每一行都进行了股份制改革。除了四海钱庄,别的产业朱府只占三成股份。十个姑nainai联合凑份子也好,单独吃下也好,用现银买下了七成股份。
能夺得经营权,把朱府的产业变成自家的产业,姑nainai们哪有不肯的道理。靖王府的九姑nainai就把朱记丝绸行的七成股份一口气吃下,让朱记丝绸行变成了靖王府的产业。白纸黑字写得明白,产业换了主人,但牌子永远不能倒。这一点姑nainai们也是极为赞同的,毕竟是自己的娘家,自己的根本。朱府小姐的身份是一世不能变的。纸上又有说明,如果不想经营了,股份也只能卖给朱氏族人,又得到了宗族族人的赞同。
这么一分,朱府相当于把产业全部拱手送了出去。朱八太爷急得吹胡子瞪眼道:“她们懂个屁,这些产业到她们手里迟早会被败光!”
花不弃叫朱禄一算账,卖出了七成股份,收回几百万两现银。她淡淡地对朱八太爷说:“咱们不动钱庄的官银,需要还三千万两银子,缺口有一千七百万两。现在只差一千万两。官银可做救火急需,真要动,只要漏了风声,皇上查账叫朱府还,就是抄家灭族的结果。朱府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内赚一千万两银子。你真想让我嫁?”
朱八太爷哑然。
花不弃紧接着又对他说道:“朱府的产业在两年内靠着余威是倒不了的。姑nainai们再蠢笨,也不会故意败光自家的产业。她们做得好,咱们不费心神就有三成红利可拿。她们做得不好,正合我的心惫。等到咱们真想收回这些产业时,价可就不是我卖出的价了。高卖低纳,不过就是现在让姑nainai们心甘情愿地拿